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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吴氏还胡涂着,卢氏眼神垂垂腐败,随即面色大变,推傅月和傅桂:“走,你们快走!”
傅云启和傅云泰扯着他的衣袖撒娇,找他奉迎吃的好玩的,他抓起一把精美果点,哐啷啷往几个孩子面前一撒,“都来拿吧,给你们买的。”
傅四老爷哼一声,望着儿子和侄子,笑骂:“臭小子。”
屋子里的人认出她,呆了一呆,然后放声大哭,“英姐!”
越是事情告急的时候,越不能镇静。
有人认出傅云启,面露惊奇之色:“这不是启哥吗?”
床上,昏睡中的卢氏被哭声惊醒,展开眼睛,双手抬起来,对着氛围挥动,“出、出去,不准欺、欺负我闺女……”
傅云英安抚好大吴氏和卢氏,走到外边来,问守在门口的乔嘉:“你有掌控带她们安然分开黄州县吗?”
傅云英扫一眼摆布,给傅云启使了个眼色。
卢氏泪如泉涌。
傅云启点了点头,擦洁净脸上抹的灰迹,钻出人群,冲到灵堂前,大哭:“四叔,侄儿来晚了!”
外边吊丧的人群情纷繁,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们再抱不平,也不好和傅家全部宗族对抗。
听傅桂说完来龙去脉,傅云英反而安静下来,唇边浮起一丝笑,笑容森冷。
傅云英看也不看族谱一眼,不管族老说很多么冠冕堂皇,多么震惊民气,她不为所动,独自走到傅三老爷跟前。
傅桂看她一眼,咬了咬唇,接着说:“和月姐订婚的那一家来退亲了……族里的人说月姐和家里的仆人私通……”
灵前哭声震天,几名身穿僧衣的羽士围着棺木做法事,又有和尚坐在蒲团上念佛敲木鱼,锣鼓齐鸣,听不清四周人的窃保私语。
他们戴好孝布,混出去吊丧的人群里,走进正堂。
傅桂眼睛烧得通红,握拳咬牙。
卢氏爱夸耀是真,疼侄女侄子也是真,从不会剥削他们的吃穿用度。
傅云英找出一面铜锣,提在手里。
傅云英内心叹了口气。
她拂去腮边泪珠,转头看一眼窗外的天气,目光落到傅月和傅桂的脚上。
三人先去布铺换了身装束,将马存放在客店里,打扮成进城的乡间小伙模样,绕到东大街。
傅云英提着带血的铜锣往前走,“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敢往前一步,血溅当场!”
没有想到,傅家人这么快就撕破脸,启事竟然在傅月的嫁奁上。
看她把满满一碗冒尖的饭吃完,他才准她下桌。
“上马。”傅云英道。
全部宗族的人都与他们为敌,他们无路可走。
傅云英握住她颤抖的手,一字字道:“四婶,你放心,有我在。”
不一会儿,一个妇人连滚带爬冲进侧间,“鬼,鬼来了!”
大吴氏的院子里传出嘤嘤泣泣的哭声,院门前有几个结实仆妇坐在地上打牌。
大吴氏讨厌傅云英的背叛,但用饭的时候看她身上穿得薄弱,还是忍不住提示她添衣。大吴氏见不得家里的孩子抱病。
不然没法解释傅四老爷为何将她视如己出,纵着她统统不容于世的行动。
隔间里,傅三老爷和族里其他几位族老坐在大圈椅上,正低声会商甚么。
傅云英挨着床沿坐下,叫了一声,“四婶。”
大吴氏和卢氏固然各有各的私心,但婆媳俩都是本分诚恳的浅显老百姓,有本身的谨慎思,但绝对不会也不敢害人道命。
傅月战战兢兢,哽咽难言。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傅四老爷时,韩氏和她并没有期望获得甚么虐待,想着既然傅老迈的家人寻过来了,能有个亲人相互搀扶总比孤儿寡母孤苦无依要强,如果傅四老爷不喜好她们,她们就搬出去另住,只要能让傅老迈落叶归根,她们没其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