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英看着霍明锦。
霍明锦是去杀人的,而不是来抓人的。
中间的人赶紧七手八脚扶起傅云英,强即将她送进帐篷里,袁三和乔嘉紧紧跟在一边。
霍明锦没说话,看着她走出去,叮咛文士:“别轰动其别人。”
月光很淡,他举起手中腰刀,朝男人砍了下去,行动简朴直接,看不出甚么招式,却带着万钧之势。
傅云英想起他少年时锦衣绣袍、英姿勃发的模样,一时恍忽。
她双眉轻蹙,正要说话。
亲身端起茶杯递向她。
帐篷外有人求见,锦衣卫翻开帘子,拿了一沓纸送出去,“二爷,方才找到的。”
霍明锦眼皮低垂,抬起手,接过腰刀,握紧,手腕不易发觉地抖了两下。
她很想白他一眼,不过想想对方的身份,忍住了。
霍明锦来了, 锦衣卫天然不会再拦人,收了绣春刀, 冷静退开。
傅云英把他仿佛见到鬼一样骇怪的神情尽收眼底,接过霍明锦递来的茶盏捧在手里,冰冷的手和缓了过来。
直到后半夜,山上才传来动乱声。
他唇角轻抿,不动声色。
“无妨事。”傅云英安抚他,“是熟谙的人。”
傅云英游移了一下,走到矮榻前。
傅云英颤抖了一下,差点觉得霍明锦是个喜好娈童的断袖……
一旁的文士悄悄为她捏把汗。
文士连滚带爬跑到他身边,满头是汗,“二爷,都是小的忽视……叫人跑了出来……”
霍明锦没有接。
霍明锦面无神采,目光在袁三脸上渐渐转了一遭,再看她时,那抹模糊约约的锋利不见了,淡淡道:“跟着我。”
“哐”的一声,他还刀入鞘,翻身上马。
霍明锦生得高大,坐在榻上也能和她平视,指指劈面,“坐。”
天涯渐渐浮起鱼肚白,淡淡的亮光照进帐篷里,一夜喊杀声过后,山中沉寂无声,不闻鸟鸣。
霍明锦已经走出帐篷了,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顿,不过没有转头。
他走了一会儿,脚步俄然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傅云英。
恰好文士和锦衣卫都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对。她握着暖和的茶盏,想了想,轻声问:“霍大人……您,您之前是不是见过我?”
念叨了一通,道:“我们按你说的,把那些没人管的尸都城当场埋葬了,立了石碑。”
霍明锦却神采如常,端着茶盏,等傅云英伸手接。
她后怕不已。
外边天气垂垂暗下来了,帐篷里更暗,文士扑灭一盏油灯送到案桌前,摇摆的暖黄灯光笼在他脸上,映出一张风霜满面的面孔,胡子拉碴,难掩疲态。
两人都怔了一下。
半晌后,他掉头往回走。
袁三刚才亲眼瞥见霍明锦一刀成果了男人,固然晓得他杀的必定是好人,但内心仍然有些发毛,下认识挡到傅云英面前。
霍明锦低头轻抚茶杯,脸藏在暗影里,看不清神情。
帐篷那边仿佛出了甚么乱子。
他一句话没说完,中间的人猛地抬起手狠狠拍他一巴掌,他唉哟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帐篷外遥遥传来马蹄声,她谨慎翼翼从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大睡的保护中间走畴昔,翻开帘子,走出帐篷。
霍明锦接过纸,眉头轻皱,一张张抚平,纸很脏,不一会儿他双手便沾满污迹,他涓滴不在乎,把清算好的纸递给傅云英看。
他这是在解释。
本来是这个意义……
帐篷外很温馨,四野喧闹无声,唯有呜呜风声时不时突破沉寂。
傅云英百思不得其解,临时掩下这事,起家揖礼,脸上微红,道:“长辈本身胡思乱想,大人勿怪。
她抬脚走了畴昔,哈腰捡起地上的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