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桃便唤来本身的贴身丫头宝珠,叫带着去外书房寻家伙。管平波心急火燎的,拉着宝珠就跑了。
管平波笑道:“大娘别嫌我闹腾就行。”
胡三娘在窦家,头一个怕婆婆,窦宏朗还在其次。被婆婆扫了面子,也不敢说甚么,讪讪的退下了。
肖金桃笑骂道:“你一准没干功德,别拆了屋子,叫人告到我跟前,我但是要使家法的。”
练奶奶皱眉,正要说话,就听练竹道:“你操心这个何为?她一个做妾的,晚间老倌去她屋里,她好好服侍就罢了。不要她自找了自玩,还要她何为?替我当家不成?”
管平波便老诚恳实的给肖金桃敬茶叩首,又给窦崇成的生母黄雪兰磕了个头,收了两个红包,再与平辈的叔伯妯娌见礼。她比三房的侯翠羽小几岁, 然此时大小都随夫婿来,侯翠羽倒要向她见礼。
练竹心中不耐烦,淡淡的道:“当官的亦有二房,端庄的妾还能请诰命。不过白让人叫她们一声婶婶,她们是有婚书?还是摆酒唱戏有族人作证?也就是窦家不兴做吝啬事,不说旁的,我那大侄子的妻族沈家,当年老嗲嗲前头咽气,老奶奶背面就把妾一股脑发卖了,连生了儿子的都不管,谁能说个不字。我做甚么同她们普通见地?我现只盼着她们几个肚子有动静,我不信一个胡三娘不识好歹,我一屋子丫头小老婆,还个个都不识好歹了。”
管平波眼睛一亮,对啊!窦家是行船的人家,造船业可不就是工科,别的没有,东西一准有近似的。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提起裙子就往正院里跑,预备寻肖金桃找东西。
珊瑚道:“也不是不准,你是仆人家,摘两个吃不打紧,弄一口兜返来,管事的嫂嫂们可不饶人。敢是他们本日没人当班?”
管平波摘了一兜莲蓬,带着雪雁回到家,练大嫂已经走了,只余练奶奶还在陪着女儿说话。管平波把莲蓬交给珊瑚:“你同贝壳剥着吃。”
管平波夙来敬业,有老员工提示,遂当真问道:“要绣花还是只要缝衣裳?”
二房就一根独苗窦怀望, 已是见过了,不消多述。三房正妻贺兰槐生了一子一女,妾侯翠羽生了一子,因其父亲是个读书人,起的名字也新奇,别离叫治通、则雅、和节,皆取自《荀子》,是但愿孩子守礼的意义。窦家的第二代三个儿子,第三代五子一女,衬的女孩儿特别精贵。男孩儿们见完礼都立在各自父母身后,独窦则雅挨着肖金桃坐了,显得职位超然。
练奶奶撇嘴:“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家妻不妻,妾不妾的。”
丫头们忙放开纸笔,叫管平波写。宿世照顾管平波的大哥哥一手好字,管平波也跟着学了几年。这一世没那么好的前提,只拿着一根快秃毛的破笔蘸水在青石板上练。故字算不得很好,亦不算丢人。彼时对女眷要求不高,能把字儿写工致,被人恭维一句才女都不算很负心了。
西屋里放了帘子,肖金桃才抬高声音同练奶奶道:“实在是我没照顾好人,累的亲家母到我家来受委曲,我都没脸见你了。”
几大师子人立即闭嘴, 跟着窦元福往正院里去。窦向东早出门办事, 肖金桃也理完了家务,坐在上首受了子孙的礼, 就笑指管平波道:“我们家又新添了人丁, 大师相互认认吧。”
练奶奶见女儿有了倦容,便道:“你少操心,且睡一会子。”又对管平波笑道,“我同她大嫂说了,家里的事暂丢开不管,这个月单来照看她,你们万别嫌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