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宏朗道:“程知州是程知州,从州里到郡里,几十个庙头,哪个不消拜?宁肯多拜几个多花点钱,也省的叫他们祸害了。洪让虎视眈眈的盯着,保不齐就有他的人往暗处插刀子。我们拿钱糊了他们的嘴,年底吏部考核混过就完了。”
妯娌三个说了一回闲话,张明蕙俄然抬高声音道:“奉告你们一件丧事!”
练竹悄悄吁口气,她妈竟不是来照顾的,而是来添堵的。现在耳根子终究平静,尽管歪在罗汉床上入迷。哪知张明蕙与贺兰槐把练奶奶送削发门后,又连袂来瞧她,只得起来待客。
练竹道:“偏生洪让是吏部尚书的内侄子!”
练竹并不接茬,只笑道:“妈妈得闲了来逛逛,恕我月子里不得见风,就不送你出去了。”
贺兰槐笑道:“她白来瞧我,见我无事,惦记取家里就回了,倒叫大嫂白跑了一趟。”
练竹笑道:“大嫂太客气了。”又问贺兰槐,“三弟妹可好些了?”
张明蕙道:“要不说当官的面子呢?那诰命的珠冠,凭你再有钱,也不敢戴的。只好做些个凤簪打打擦边球。”又笑推贺兰槐,“你家去叫三弟头吊颈锥刺股,到则雅出嫁那日,便可穿端庄凤冠霞帔,那才是几世的面子。”
张明蕙嗳了一声道:“休说你了,连我也不知。就来望了一会子,连饭也不吃。我得了信忙忙赶畴昔存候,人竟家去了。”
张明蕙快步走到跟前,按住练竹道:“别起来,你起来我们可就走了。就是怕你费心,不敢来瞧你。本日传闻亲家母要家去,想着你大安了,才来看看。见你气色好了很多,我也放心了。不然我都不知如何见你。”说着,就用帕子试泪。
贺兰槐也伸谢:“嫂嫂那日送了把银剪子,当夜就好了很多。我妈来瞧了一回,道是银子是辟邪的,剪子也是辟邪的,都说难为你想着。”
窦宏朗道:“我也是看不明白你们几个娘们。妈喜好她,还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何你也到处惦记取她,倒比待我还热络三分。”
练竹一听就明白了,笑道:“你个白痴,我们两个的男人,不怕你笑话,皆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不费钱捐官,莫非指着他考功名?你男人已中了童生,此时跑去捐官,反倒断了他出息。捐来的官那里比的上两榜进士光荣?到时候我们岛上,竖起旗杆,建起牌坊,能有好几百年的面子呢!”
晚间,窦宏朗返来,就被练竹喊进了屋内,屏退丫头,悄悄把从张明蕙处得的动静说了一遍,只隐去本身的谨慎思不谈。窦宏朗亦低声道:“还做不得准,迩来我回家晚,都是跑此事。”
练竹推了他一把道:“我没精力服侍你。你美意义说,明天夜里给管mm好个没脸,她被阿爷叫住说几句话,你就慌脚鸡似的,得亏她是个心大的,如果个细心的,昨夜不定如何伤感呢。依我说,你今晚去陪陪她吧。”
张明蕙思疑程知州就是拿此事给洪让添堵,然窦家有了实惠,管他们如何厮杀。窦家占有君山几百年,靠着银针交友了无数朋友,也不是洪让能随便摆布的。此时现在倒要感谢那愣头青了,没有他反叛,程知州且不会如此宠遇窦家。可见神仙打斗,小鬼当然遭殃,亦能捡到些肉骨头,比风平浪静时还赚的多些。
练竹立即竖起眉毛:“我漂亮你另有啰嗦讲!到明日,我也学起那妒妇来,你敢往别的屋里探个头,我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