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太太笑道:“那我送你好了。”
管平波哼了一声, 抱起美人就走。
世人目瞪口呆!
世人惊诧,又看那姨娘的脸,果然貌美无双,洪太太是想祸水东引,叫窦家妻妾斗法去?
管平波心头火起,才从水里救了人, 不深思着从速善后, 倒先来撕逼。把怀中美人放下, 飞起一脚就把那丫头踹回了水里。
两拨人从未打过交道,无冤无仇的,人都不认得,便是洪太太,内心也不信亲信丫头是管平波推下去的,更逞论别的人。
洪太太亦笑:“窦姨奶奶倒是个哥儿脾气。”
管平波立即道:“我不去,我要跟着我姐姐。”
洪让皱眉道:“观颐怎地掉下水了?她人呢?”
生了一场故事,世人也没表情去席上吃酒,干脆坐在肖金桃屋内闲话。张明蕙忙命厨房再清算些点心果子小菜置于几上,抬至众诰命太太跟前,再煮了青梅酒,立即把酒宴变作了茶话会。
谈笑一阵,天气不早,众诰命皆起家告别。那头男客亦散了。洪太太与丈夫上了船,先发制人的道:“唉,好端端的,又闹出事来。”
程太太好悬没笑出声,这厢大妇暴虐,借着吃酒的名头想治死小老婆;那厢小老婆如此放肆,偏说是大老婆惯的。未曾想肖金桃一个乡野妇人,竟也有此般含沙弄影的本领!最妙的是讽刺了洪太太不算,还抢了赔罪的先机,现在窦家也是官宦,谁真能为了个丫头,去找人家姨奶奶的不是,何况窦家姨奶奶救了洪家姨奶奶,按理,洪家且要谢人家呢。至于丫头,休说没淹死,便淹死了又如何?不过一个主子罢了,再是亲信,外头人看着,也是不如姨娘高贵的。
洪太太恨的咬牙切齿,她原是想来的路大将人推入洞庭,那才是一了百了。谁料本日上岛,窦家谨慎,引她们坐的大船严严实实,人又多,很不好动手。才趁着世人吃酒,令亲信丫头引了人出去,寒冬腊月的,那贱人娇娇怯怯的身子骨,冻上一刻钟也就死了,顺道能哭上一场,半赖给窦家,本身好脱身出来,不叫人思疑。那里晓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独把人救了,竟敢当众扇她的脸!
郭太太出来抬肩舆,笑道:“姨奶奶,你讨了我们洪太太的美人,有甚么谢的么?”
洪太太恐怕贱人回家了告她一状,眸子一转,顺水推舟的道:“不过是个官卖奴婢,并不是妾。她昔日是蜜斯,我不美意义虐待她,汲引一二罢了。谁有那么大胆,与官奴攀亲呢?现在贵府已做了官,按例可蓄养奴婢。既然姨奶奶喜好,便送与她吧。权当我家贺礼。”
不待洪太太说话,肖金桃喝道:“孽障!还不来给太太们叩首赔罪!”
练竹抿嘴笑道:“我们老倌都管她叫小霸王,好起来令人爱不释手,玩皮起来恨不得立时打一顿,凡事有男人当家,我管那么多何为?”
洪让深深看了老婆一眼,知她谨慎眼发作,只事已至此,不好为了个官奴与嫡妻争论。想老婆平日不很捻酸,也便罢了。只道:“若真是要死了便罢,若能救返来,你着人措置了。她在我们家这么多年,多少晓得些事。你让她落窦家手里,不是拿着把柄往程绍手中递?”
肖金桃道:“真真此事提及来,我就活力。这孩子姓管,原是几里地外刘家坳里刘大户家先生的女儿。她爹最有才学,又最是刻薄,只得她一个独生女儿,爱若珍宝。哪知本年一病死了,她亲奶奶亲伯父为着十五两银子并几间屋的绝户财,喊了媒婆要卖往那处去。我媳妇打刘家坳路过,刚好遇见,内心不落忍,加了五两买了返来。当时我们还当她爹只识得几个字,就把她放在了儿子屋里。次后才知她也是书香家的女儿,弄的我怪不美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