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大富,窦宏朗端庄纳妾是第二回,可平素里家里的丫头,想睡哪个便睡哪个,并不把新人太放在心上。坐在母亲肖金桃下首,懒洋洋的对新娘子道:“过来!”
胡三娘笑道:“可不是,老倌①在前面吃酒,今晚一定出去。”
儿媳们纷繁站起,要送肖金桃回房。就在此时,突一声响,世人还未回神,立即就听得连连几声惨叫,女眷们的神采顿时惊的煞白。
肖金桃点头,带着儿媳一步步后退。院子里的人哪个不怕死?皆跟着肖金桃往正屋内跑。待到人都进了屋,从速关上房门,搬了桌椅板凳,将那门窗堵的严严实实。
练竹忙解释道:“端庄抬出去的妾,总不好出身太差,她爹是个读书人。”
另一人撇嘴道:“他家也是吝啬, 那样的大富, 遇着了丧事,连酒都不摆一摆!只怕是瞧不上我等穷家亲族。”
窦大婶张明蕙奇道:“读书人家舍得女儿做妾?”
就有人答:“二伯爷家纳小,就不知是哪个做新郎了。”
喜婆忙拽着新娘上前,盖头被猛的扯下,窦宏朗瞥见新人的脸,就不大欢畅:“二十两银子,就长如许?”
喜婆忙道:“他们贫民家,饥一顿饱一顿的,夙起又不敢怠慢,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吃饱就好了。”
有一妇人从院门处探出个头来, 恰见肩舆远去, 便问三三两两看热烈的邻居道:“甚么丧事?”
仆妇门猛的惊醒,七手八脚的关上二房的院门。肖金桃又道:“搬桌子堵上!”
妯娌三个吓的腿直颤抖抖,贺兰槐带着哭腔问:“妈妈,是进了强盗么?”
贺兰槐再也忍不住尖叫:“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窦家有钱,屋子都是好料。可再好的料子,也经不起几斧头。屋内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窗子一下一下的接受攻击,神经绷的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