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不知两小我打甚么哑谜,哼了一声,懒的说话。回到家中,练竹令管平波换上新裙子,又捡了一套葡萄累累烧蓝的银饰,一面叫丫头与她戴上,一面对胡三娘道:“我们两个要出门逛,你去不去?”
西屋里放了帘子,肖金桃才抬高声音同练奶奶道:“实在是我没照顾好人,累的亲家母到我家来受委曲,我都没脸见你了。”
嫂子被问的哑口无言,窦向东那一房现在是族长,又有的是钱。他家的媳妇便是弄个玩意耍,谁能说甚么?
两位中老年妇女边聊边吃,管平波一言不发,埋头用饭。饭毕,又酬酢了几句,肖金桃便告别回屋。练奶奶送至门口,管平波却一径送到正院。肖金桃坐到起居的罗汉床上,指着管平波笑道:“你是我见过最怪的,说你是乡间来的,动辄有些官家的影子。说你讲端方吧,日日在家恨不能上房揭瓦。明天又去祸害莲蓬了,你说你就不能安生些?你姐姐躺倒在床上,胡三娘又是个不费事的,家里的事你也不管管,只顾去外头玩。另有你大嫂给你的裙子,又是打斗又是荡舟,皱成甚么模样了?白瞎了好料子。你姐姐还尽给你做绸子的,我看给你做短打才是。”
胡三娘方才早看到张裁缝拎走了一承担布料,现在又见练竹替管平波添私房,肚里骂了八百回练竹偏疼眼,负气道:“我不去,姐姐去吧。”
就有人问:“管弟妹,这是做甚么的?”
那嫂子满脸不信:“洗的洁净?”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都听姐姐的。”
练竹传闻,抬高声音道:“既如此,我们就不叨扰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银剪子道,“听闻银剪子能镇邪除鬼祟,你把这个放在她枕头边,只怕就好了。”
管平波笑道:“洗衣裳不提,洗被子如何?”
床单的仆人忙喊了儿媳,拉开床单细心瞧:“是没有手洗洁净,不过给我们家是够使了。”
嫂子怔了怔。
管平波应了一声,又往正院奔去。肖金桃与张明蕙在商讨年下世人的衣裳,见管平波一阵风似的来,没好气的道:“才安生了两日,你又疯上了!”哎哟喂,真是太生龙活虎了,看着可招人疼,如何就不是我闺女!唔,儿媳妇更好,儿媳妇在跟前一辈子,比闺女嫁出去的强。
练竹道:“家里还没到那份上,短不了我们姐妹的衣裳。再说你只要绢的,偶或到门上买东西,叫外人看了也不像。你下半晌别四周跑,我带你出门打金饰。”
练奶奶道:“明天可见地了。嚷着不要生孩子,怕疼呢。”
管平波一看,是族里一个嫂子,便笑道:“洗衣裳的。”
管平波挥动手中的纸道:“妈妈,你此回得给我寻几个可靠的匠人,我要做个洗衣机,将来家下人并族里的孤寡们都不消大寒天里浸在水里洗衣服,你说积善不积善?”
两个丫头那里肯干?一边一个摇着练竹,一个说:“好婶婶,我们多多带仆人去。”一个说:“我们喊几个肩舆,直抬到大铺子里,才没有拍花子的。”
管平波的战役力早传遍了窦家,张嫂子忙道:“哎哟哟,再不敢了,女人饶了我吧。”说的满屋子都笑了。
名唤窦逊敏的团团拱手朝族人作揖,答道:“才返来,就看了好一场热烈。”
管平波道:“我要短打,姐姐还不欢畅。”
一时话毕,张嫂子记了尺寸,张裁缝上前来拎起装布料的承担辞职了。练竹才起家道:“三弟妹受了惊吓,昨日我们不知,没去瞧她,明天晓得了,定是要去瞧瞧的。管mm与我一起去吧。”
肖金桃一挥手:“去吧,好生看管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