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竹已看出窦宏朗必是遇着功德,笑个不住:“该死,谁让你招她。还不快替她买了,省的她真来闹我。”
仆妇门猛的惊醒,七手八脚的关上二房的院门。肖金桃又道:“搬桌子堵上!”
珊瑚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陪着练竹遴选,细数着吵嘴。练竹一昂首,见管平波已跑去玩弄店家糅皮的家伙了,顿时无语,与珊瑚抱怨道:“她就没有一刻坐的住的!”
管平波不大懂此时的裘皮行情,却能看到珊瑚非常的神采。深知恃宠而骄最是作死,特别是来高傲老婆的宠,更要谨慎。便笑道:“我不要那么多大衣赏,我又不出门。我平常听人说甚么水洗羊皮最好,姐姐替我做一件羊皮比甲,又和缓又便利,好不好?”
吃了酒的脑筋不大灵光,好一会儿,肖金桃才反应过来,厉声断喝:“关院门!”
但是双拳终难敌四手,两位大汉亦非等闲之辈,饶是管平波用经心机,还是被一个横扫放倒,她倒是反应极快的用手撑地,试图翻身而起,却被另一人使了个擒拿,反剪了胳膊。越是近身斗争,身高体型就越有好坏。管平波只约莫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直接就被一米八多的大汉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再无胜算。管平波心中骂娘,原觉得是来口试管帐的,千万没想到口试的是打手!更气的是穿越十五年,练习严峻不敷。如果在宿世,不过两个野门路,早就被她清算了!可此时现在,她只能似小鸡崽子一样被拎着,奇耻大辱!
又有人喊:“老四!活着没?活着出声!”
胡三娘笑道:“可不是,老倌①在前面吃酒,今晚一定出去。”
张明蕙快步走到跟前,按住练竹道:“别起来,你起来我们可就走了。就是怕你费心,不敢来瞧你。本日传闻亲家母要家去,想着你大安了,才来看看。见你气色好了很多,我也放心了。不然我都不知如何见你。”说着,就用帕子试泪。
不一时丫头端了茶碗来,新人规端方矩的跪下奉茶。世人正在桂花树下热烈,随口吃了茶,就打发新人去偏房呆着了。窦宏朗懒的跟女眷一起喝甜酒,径直去了外头席上,同父亲兄弟并几个常走动的近支族人行酒令去了。
就有个仆妇模样的问:“这是哪个?”
练竹道:“亲家母来了,我竟不知,太失礼了。”
反恰是要摆酒放炮的,窦宏朗就把此事一并奉告了管平波。
待管平波清算伏贴,练竹也转了表情,方喊掌柜拿几块皮子来瞧。此时的裘皮,与后代大不不异。后代都是已做好了的裁缝,而此时却得自家在皮铺子里挑好,再送到绸缎铺子叫裁缝做。乃至偶然候绸缎铺子也没有合适的裁缝,便得扛着皮子缎子往裁缝家去。
练竹噗嗤笑道:“既是丧事,为何悄悄的?”
进到正堂,窦向东坐在主位上喝茶。一夜没睡,他有些衰老的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神采上却不见太多疲态。因昨夜一场变故, 管平波还未向公公敬茶讨红包。善于乡间, 更不大通此时的礼节, 全不知该对窦向东行甚么礼。干脆就随便道了个万福后,直愣愣的站在了厅上。
张明蕙道:“你们不认得她。她是我新来的小弟妹。”
张明蕙满肚子刻薄话硬生生的给堵在了喉咙里,管平波看着她微变的神采,扬起一个笑容。对于别人家的下属,不消客气!
张明蕙道:“早好了,多谢你打发珊瑚来看了我好几次。我前日令人送来的燕窝你吃着可好?如果好,我再送一包来。”
管平波放松动手上枢纽,随口瞎编道:“我阿爷先前有一本书,里头画了款式,我在家闲来无事,自学的。”
话音未落,正房的门就被砸响。几个仆妇死死抵着门,不叫人撞开。哪知窗户上俄然挨了一斧子,贺兰槐差点尖叫,而练竹已是瘫软在地,没法转动了。唯有肖金桃与张明蕙还算沉着,眼神扫视着室内,深思着柜子床底哪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