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朝正屋走去，肃文猎奇心起，跟在前面也走了出来。
“这些画画人，各个宫里都有，慈宁宫有画画人，南薰殿有画画人，多数是由当朝的大臣保举到宫里的，谁背后都有个朱紫，这个孙祜，是张凤藻张中堂保举的……”
惠娴每次来的时候越来越长，肃文每次陪她的时候却越来越短，即便如许，惠娴小脸的笑容却日甚一日。
肃文看看孙祜，见他一脸正色，确是在发问，不象难为他，他转动脑筋，“也能够远处是青山矗立，层林叠翠，近处倒是一老衲人游方返来，斗笠蓑衣，斜风细雨……”
墨裕接着站起来，“能够画崇山峻岭之间，一片古寺一角，若隐若现。”
看着面前这个清癯似学者的画画教习，肃文耳边又响起讷采的叮咛。
“现场作诗，倚马可待，那之前人之诗作，寻一句出来，应不是甚么难事吧？”蒋光鼐笑道。
阿玛笑道，“平凡人是拉不开的，”他俄然收敛笑容，低声道，“传闻，这是和硕睿亲王用过的，连带那把宝刀，都是睿亲王所用。”
“胡蝶梦中家万里，可画苏武牧羊，梦中回归故国。”另一个世家弟子雅尔哈善说道。
阿玛一笑，“睿亲王全族坏了事，抄家灭族，这刀弓如何落入你阿爷手里的，你阿爷也没跟我讲过，你看这刀鞘，一色的黑沙鱼皮，就是咱家欠人家银子再多，你阿爷也没有舍得动它……这是咱家的传家宝！”
见大师主动发言，孙祜笑道，“肃文，乱山藏古寺，除却别的人讲的，你有甚么高见？”
阿玛伸手从墙上取下弓来，“噗”，吹走上面的灰尘，他悄悄一弹弓弦，自嘲道，“好些年没用了！”
“登高了望，也能带给人这类感受。‘青山不成上，一上一难过。’‘试登高而望远，咸痛骨而悲伤。’这些诗的意境，都揭示为一种难过……”
阿玛跟了出去，面带忧色，“这刀今后就传于你了！你大哥就没动过它！”
“噗”，肃文悄悄往刀上一吹，头发顿时断为两截……
正白旗官学几年，那日子是白白荒废了，骑射尚可，大字也认得几个，但是那字是真拿不脱手，前次在岳家就差点闹出笑话儿，现在看看官学里的同窗，个个一手斑斓好字，那蒋光鼐见他习字，竟是看也不看，让他不由有些赧然。
肃文进了里间，伸手从墙上摘下刀来，上面却已是一层灰尘，“噌――”，宝刀脱鞘，闪出一道寒光。
“阿玛，石锁、弓箭，家里有么？”肃文笑道。
“呵呵。”肃文一笑，这混浑身上的力量很大，他是有切身材验的，但是他一拉那弓弦，却只稍稍一动，顿时复位了。
但当孙祜开端讲课时，成文运也例外过来，端坐一旁，看模样，他与孙祜之前非常熟谙。
阿玛与额娘倒是上了心，扯着惠娴东拉西扯地问起来，肃文接过惠娴手里的东西，一张一张细心地看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蒋光鼐走出去，成文运一点头，表示他也在一旁坐下，看模样，也是来听孙祜讲课的，孙祜也朝蒋光鼐一点头，却持续说道，“踏花归去马蹄香、乱山藏古寺、竹锁桥边卖酒家、胡蝶梦中家万里，都是当年宋徽宗为画院画师出的题目，大师试着来讲一下，如果表示出意境，应如何来画？”
……
明天是汉总裁秦涧泉当值，讲过策论以后，就是咸安宫画画人孙祜讲授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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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文慎重起来，刀鞘被磨得通体光滑，有种深沉的质感，三妞蹦蹦跳跳从内里走出去，“二哥，你拔刀干吗，哎哟，你扯我头发！”
“前日王爷说的那首诗可真是肃文所作？”孙祜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