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四雕,真是大匠至巧,匠心独运,但反对新学之声恐怕会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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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这有你们说话的份吗?皇上也没有治我教员的罪,更谈不上死,你们在这里瞎撺掇甚么?”
蒋光鼐看看他,点点头。
“皇上,皇上,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臣冲犯皇上,臣知这是必死之罪,臣恳请皇上定罪,但也请皇上改弦更张,早回正统。”蒋光鼐兀自不肯拜别,他涕泪横流,叩首如捣蒜,脑袋在那金砖上收回沉闷的响声,再抬开端来时,头上已是一片青肿一片。
肃文又道,“古有埋头苦干者,有冒死硬干者,有为民请命者,有捐躯求法者,他们都是国度的脊梁,教习,您的清名必定会传遍天下的。”
那蒋光鼐倒是不怕,梗着脖子道,“皇上是错了,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新学的推行,取的是奇工淫巧,收的是盈头小利,却可摆荡国本,淆乱民气……”
“快撞啊,还得等吉时良辰啊!”
宏奕的热忱、蒋光鼐的感激、众门生的恋慕都让他觉着非常陌生。
坐在一旁的郑亲王荫堂、礼亲王济尔舒、端亲王宏奕、首辅张凤澡、次辅鄂伦察等人也都是一言不发。
几位大臣都是默不出声,宣光却笑道,“老西林,你说一下夏汛的事。”
宣光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来人,――将,将这狂生剥夺统统官职,……朕姑念你为国着想,不治你的罪,交――交端王府严加管束!你下去吧。”
动静实在是传得太快,正象宣光所讲的那样,大金朝建国以来,与上宪打斗且告御状的还真没有,他那颗高傲的心顿时又抬了起来。
“鲁迅是谁?”图尔宸茫然道。
众门生顿时急起来,麻勒吉刚要上前,肃文一把拦住了他。
天街上,寺人、宫女、侍卫及各级来往的官吏都在看着他,指指导点,窃窃群情。
一众门生从咸安宫赶过来,又把蒋光鼐送回家,肃文作主,又弄了一桌席面,给教习压惊。
肃文也不追,笑道,“蒋教习,这缸上虽有金箔,你也不缺银子啊,再说了,您就是想刮掉,也得有刀不是?呵呵,走吧,走吧!”
“好了,朕的圣旨已下,就不必再争辩了。”宣光看看蒋光鼐。
看看这些挤眉弄眼悄悄偷笑的人,他又复苏过来,“士可杀而不成辱”,“文尸谏,武死战”,这些古圣先贤的教诲,皇上不听我的进劝,那我明天就以死来表白我的决计!
宣光讨厌地看他一眼,“说说吧,还是为了新学的事?朕不是早有旨意吗,为此,与上宪争辩打斗,你就先有两条不对,你,另有甚么要讲吗?”他捻动动手里的紫檀念珠,语气倒是有如秋刀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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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光鼐顿时跪倒在地上,“着晋蒋光鼐为永平府迁安县知县,为一方父母,治一方百姓,此中甘苦你自考虑。朕不想看到一个夸夸其谈之辈,想获得一个务实廉洁、理政安民的能吏。钦此!”
“臣晓得,但臣……”
鄂伦察仓猝站起来,“户部已经拨款三百万两,那山东河道总督徐端、江南河道总督黎世序,直隶河道总督靳辅臣也已见过……”
“皇上!”蒋光鼐重重地磕下去,抬开端来已泪流满面,“请端亲王转奏皇上,三年内,如果迁安不能大治,我甘愿去官归隐!”
知已!蒋光鼐看看肃文,眼睛竟又出现泪花,他情不自禁重重点了一下头。
宣光挥挥手,顿时有几个侍卫过来,连拉带拖把蒋光鼐弄到了内里。
“死,轻易,”宏奕不动声色道,“活着,不轻易,有口谕,蒋光鼐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