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由他的身后传来一道熟谙的声音道:“凯儿,人死不能复活,你也别太难过了!”
细雨迷离,芳草凄凄,坟场沉寂无声,只要风雨回应着季佩青的话。
“该担起的任务就要担起来,现在的程家,你义不容辞。”季佩青神采凝重的说了一句,不等路凯承诺,她又道:“不早了,归去吧!”
“唉!”季佩青感喟了一声,伸手抚了抚他额前的湿发道:“儿子,固然他们是你的养父母,但他们待你如亲生,连我这个当亲妈的,都自叹不如。既然你晓得受之有愧,今后你要好好的尽力,好好运营程家,善待你的大哥,记着了吗?”
“妈!”
“但是孩子已经悔过了,姐夫姐姐如果地下有知,就请在给孩子一次赎罪的机遇,让他好好的运营程家,好好的照顾天旭吧!”
“爸……”拇指摩挲着照片上男人的容颜,路凯低声呢喃。而后他的手指挪动,转向了女子的面庞,低低喃道:“妈……”
他双眼通红,颤抖着双手抚上那照片,牙齿紧咬着嘴唇,仿佛要咬出血来。
男人容光抖擞,驯良可亲!女子白衣素容,慈眉善目!他们都嘴角上扬,绽着浅浅的浅笑,那笑……一如畴前般暖和。
天国居!
路凯缓缓昂首,透过泪眼看到来人一怔,好半晌才低声道:“妈,你如何会在这里?”
“妈……”路凯低声唤了一句,不晓得是不是他想多了,母亲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些甚么,这让他有点心虚。
路凯低下了头道:“我受之有愧。”
“大少爷,这……”冯状师有些难堪,他见多了争夺遗产大打脱手头破血流的,还极少见到具有遗产如此痛苦不堪的。
“佛堂的师父?”
很久,他弯身扶起了她,相携拜别!
“嗳嗳,好!费事唐蜜斯了。”冯状师起家,又对着程天旭点头表示,然后这才跟从着唐素分开了程家。
细碎的雨点打湿了他的衣衫,有几缕发丝垂贴在额前,俊美的面庞难掩哀思,全部坟场因为他的抽泣,缭绕着浓浓的悲意。
“妈,你的意义是……?”路凯睁大了眼睛,内心狼籍的他急于有人能指导一下他应当如何办。母亲的话,如同是独一的拯救稻草。
她蹲下了身子,凝睇着石碑好久,这才感喟了一声道:“姐夫,姐姐!对不起,我晓得我这么做很无私,凯儿他罪孽深重,不配担当程家的财产!”
思路又回到畴前!他坐在程书耿的肩膀上,一起在公园里玩耍。
季佩青的目光落在石碑上,看着石碑上的照片低声道:“我只要这一个姐姐,她和姐夫在这儿长眠,我如何能不来看看他们呢。”
扑通!路凯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墓碑前,他的衣衫上尽是泥污,从傍晚到夜间,他跌跌撞撞走到这里,内心即惊惧惊骇,自责惭愧又肉痛难当。
路凯额头抵着石碑,难掩心中的巨痛,失声痛哭。
她凝睇着石碑上的程书耿,颤抖的伸手重抚他的眉眼,终还是掉下了泪来。
昂首看了亮着灯的坟场办公室,想着老妈也不会跟着他回家,他点点头,又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这才转成分开坟场。
“妈,我……大哥明天让冯状师宣读遗言了,没想到爸妈他们早在几年前就留下了遗言,他们……他们一辈子斗争的财产,几近全给我了。”
“起来吧!”季佩青弯身扶着他的手臂,她不晓得在他身后站了多久,薄弱的衣服几近湿透了,冰冷的雨水沿着她的头发和脸颊流了下来。
季佩青的面色一顿,愣了愣后双眼敏捷泛红,她深深的看着路凯道:“儿子,那你的意义呢?”
“是啊,已经念了几天了。”季佩青看向他道:“凯儿,你如何会在这个时候来坟场,出甚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