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自城下狼狈而退,羯军紧追不舍,直入晋营。但随即一声鼓响,伏兵四出,将来犯羯军团团包抄起来。祖逖亲身提矛上马,冲杀在前,手刃十数敌兵,羯众就此大乱。
程遐一脸的不平,但是很较着张了张嘴,想要加以辩驳,却踌躇了一下,终究还是把一大套话都给咽了归去……
对于身后波谲云诡的朝政,祖逖皆置之不睬——他也没工夫去理——自将雄师度过黄河,到达温县。
情势就此刹时翻转,晋军反逼野王下阵。此际关中的正式胜报也已经洛阳而送至军前,祖逖晓得西路临时无忧了,便分军去取沁水、轵县,以及河内、河东交界处的要隘轵关——此举首要目标,乃是为了封堵王屋陉,以免蘷安经王屋陉南下,兜抄晋军的后路。
张宾笑道:“子远所见甚远,但是无可忧也。”
即入城中,扣问战况。李矩答道:“正面贼寇,为桃豹、赵固,合兵二万余,逼城而寨,却也不敢来攻……”祖逖便道:“且歇一晚,明日出城,摧破彼獠!”
野王乃是中州古城,于夏属覃怀地,于商为鄂侯国,于周为邘都城,逮为晋国所灭,乃命其邑为野王。而后野王经晋、魏、韩而终入秦,秦伐卫,迁卫君角于野王,直到秦二世之时,才复灭卫,将此城完整归入版图——不过当时候,秦之版图已经开端分崩离析了。
然后三将设谋,就等着晋人前来攻城,以便表里照应,东西夹攻,大破晋师。但是蘷安急渡沁水,直取晋营,桃豹也自州县吃紧杀来之时,赵固却也狡猾,仍然紧闭城门不出。随即蘷安中伏,死战得脱,退返沁北,桃豹也被李矩硬生生给堵回了城里去,赵固在城上见了,直抹盗汗,心说我如果应喏开城杀出,估计这会儿也已经完了吧……
赵固天然是逃回了野王,桃豹却没跟他一起走,而是西北方向遁往州县,两城呈犄角之势,相互照应。桃豹一入州县,喘气稍定,便命书记行文,申明祖逖已率雄师来援河内——两封信,一封千里迢迢送去襄国,向石勒禀报,一封则逾太行北上,去告诉上党的蘷安。
公然不出李矩、祖逖所料,蘷安早就驻军在上党郡南的高都县,专等河内动静。当传闻晋人大发救兵的谍报后,他便挥师穿出太行陉,潜至沁水以北,并且传信给赵固、桃豹,约期共举。正赶上上官巳来讲赵固,赵固一开端还恭敬相迎,设席接待,跟上官巳大谈前提,比及半夜里得着了蘷安的动静,便即一刀斩杀了上官巳,待天明后将首级掷出城外。
但是野王背后的太行陉和汲郡内的白陉他就管不到了。祖逖本来便有预感,上党军能够自此三陉而出,南下声援赵固,不过太行险塞,军行难堪,倘若雄师队还带着辎重欲过,速率更是慢到令人发指,估计蘷安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吧?
石勒是多聪明的人啊,张宾虽未明言束缚石虎,石勒却当即点头道:“季龙若北防拓跋,南援上党、河内,则必得空妄为矣。”就欲遣将出兵,中间儿程遐仓猝摆手劝止,说:“明公还请三思啊!”
于此同时,桃豹的急报也传至襄国,石勒见了,便对张宾道:“果不出右侯所料,祖逖亲率军来攻河内。蘷安、桃豹,恐怕不是他的敌手……”
他说我们河北也不如何稳妥,北有段匹磾虎视眈眈,南有邵续占有乐陵,倘若听申明公您分开了襄国,他们一起出兵来攻,那又该如何办呢?
在救兵到达之前,桃豹只是互助赵固,严守野王和州县。
程遐是风俗性地要辩驳张宾,张宾天然也风俗性地给堵归去,他说:“有段末柸为内应,则段氏内纷,匹磾必不敢发军而南;若止刘琨独来,丧败之师,不敷为虑。至于邵续,我军前番进袭,苅其城郊田谷,则厌次之乏粮,更过于襄国,彼唯自保罢了,孰克进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