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得信,明知裴该所言有理,却也不由慨叹道:“大好良机,可惜不能把握!”
不过比及蝗灾一起,刘琨便有力再命将遣师,来扰乱河北了。相对的,石勒用张宾之策,开端在幽、冀两州(幽州仅得部分地区罢了)统计户口,规定每户贡赋帛二匹、谷二斛,并逐步将统治布局完美起来。
裴该本拟秋收以后,便即出兵攻打蒯城的张春,但是没想到这一年的收成相称糟糕。
本年河北地区的收成相称不错,平阳哀鸿也有很多向东方逃亡,而并州亦无可食,因而冒险超越太行山,往投河北,石勒命蘷安等收拢流民,分与田土耕作,旬白天即得近十万户——在本来汗青上,记录其数为二十万户,但在这条时候线上,因为祖逖安定河南,分薄了将近一半儿人去。
刘景手捧笏版,大声说道:“我知殿下素忌雍王与上党郡公,然国事悬危,不成不息弭纷争,假彼二人之力……”
因而便宴请天使范龛,请他答复刘粲两事:其一,但愿能够赐与曹嶷重号将军与青州牧之职,召其归正;其二,我这里还要筹办一下,年内必然会率师西征的,还请朝廷隐蔽其事,以免刘琨有了防备。
只听刘景持续说道:“上党郡公方灭王浚,雄踞河北,并未被灾,乃可加其爵禄,命其东进,以攻并州。并州之蝗,不弱于平阳,刘琨艰危之状,想亦不下于我,或能趁机平灭之,则可免受晋寇三面包夹。即上党郡公不能灭刘琨,亦可翻开通路,使其输粮于平阳……”
裴该复书婉拒了。他的来由也很充分,说此番当然是天要灭胡之警,但可惜胡尚不成遽灭,为甚么呢?因为我们收成也很糟啊,再加上安设这数万流民,哪儿还能挤得出远征的粮秣来呢?并且平阳、河东被灾严峻,雄师出境以后,仓无所得,野无所掠,如何能够耐久?还是踏下心来,老诚恳实种一两年地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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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丁巳朔,突发日蚀,当时裴该尚未出兵攻打始平、扶风等郡国,便有博士上奏,说日蚀乃大蝗之象。裴该对此并不觉得然,还笑问道:“其日有蚀,南北毕见,然岂有普天下皆蝗之理啊?究竟蝗在那边?”博士难以对答。
这数月间,根基上是刘琨打击,石勒唯恪守、反击罢了。因为张宾奉劝石勒说:“刘越石尚虑平阳掩袭厥后,不敢主力来攻,些许游军,逐之不难。唯我守而不攻,则彼虽败,仍必生骄心,谓我有所惧也。则我聚势合力,寻机大肆而伐,可收促起不料之效。”
郗鉴苦笑道:“此刘、邵二位将军之意,非我之意……”
自从石勒讨灭王浚以后,刘琨便即遣使襄国,劝说石勒归正,孰料石勒刹时翻脸,竟将晋阳来使摈除出境。刘琨大怒,即遣乐平太守焦球攻掠常山,斩杀石勒所署常山郡守邢泰,旋即为蘷安所逐;司马温峤又西讨山胡,石勒部将逯明邀击于潞城,将温泰真击退;刘琨再遣部将王旦攻中山,逐石勒所署中山郡守秦固,石勒将刘缅击败之,于望都关擒斩王旦——两家就此完整翻脸。
随即假模假式地说:“孤自当进谏天子,请驾前朝,然——别的,卿等另有何应对之策哪?”
太师、汝阴王刘景表示反对,说:“不成——彼等固然盘据,然亦勉从王命,若即挞伐,必致民气背叛。且裴氏还则罢了,薛氏垒固兵强,我军无粮,如何征讨?还是遣一介之使,命其进献为好。”
刘景摇一点头,白胡子连连颤抖:“亦未可知……”随即面庞一肃:“即彼等肯献粮,于国度亦不过杯水车薪。臣有一言,或逆殿下之耳,还望殿下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