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为了苟晞,石勒把徐光叱骂一通,还抽了曲彬一顿鞭子;乃至于为了苟晞,他连本身都有些冷淡了,在“君子营”副督的承诺背弃以后,又再第二次食言而肥。
这还是他被迫归降了胡汉,做石勒幕中司马,倘若还是横行一方的军阀,才不肯正眼瞧裴该呢。你老爹是挂了,即便他还活着,莫非敢恃宰相之尊而小觑我么?我又何必对一孺子施礼?
裴该心中暗笑,上回通报说当不成“君子营”副督的是你,这回说做不成右司马的也是你,你是专门卖力给石勒擦屁股的么?脸上却表示得云淡风轻:“层次之于裴某,浮云罢了。”
张宾说因为吕布够勇啊,他说“明公将步,令布将骑,则天下不敷定也”,要不是刘备俄然间提起丁原、董卓之事,估计曹操就留下吕布的性命了——“然苟道将安能与吕奉先相提并论?”
苟晞瞧不起裴该也是普通的,虽说二人论家世一天一地,但苟道将毕竟与王正长分歧,从司隶校尉石鉴的部处置起家,不到十年便累功而成为西晋大将,曾经战必胜、攻必克,纵横大河南北,就连司马越都对他深为顾忌。等他职位逐步晋升以后,就不免对世家后辈会从俯视一转为仇视乃至是鄙夷了——汝等不过托生了一个好人家罢了,怎比我天纵英才、傲啸当世啊?!
裴该一摆手:“设主公公然东征青、徐,背海而面中原,又阔别平阳,正所谓‘天高天子远’,好做大族翁,保一世繁华不难矣。昔田齐在彼,秦最后灭之;臧霸在彼,成一世豪。主公不恰好拿他们做表率吗?如何,主私有天下之志,莫非欲图反汉不成么?!”你就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啦,你跟石勒究竟有多弘愿向,莫非我还不清楚吗?
石勒点点头:“道将老成之论,我会细心考虑的。”
王弥的动静很快就到了。他在传闻石勒兼并了苟晞以后,也不由大吃一惊,深感惊骇,当即写信给石勒,言辞相称恭敬,乃至还说:“公获苟晞而用之,何其神妙!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敷定也!”并且建议石勒跟本身一起东进,结合曹嶷去安定青州。
张宾心说品当然于你是浮云,你的品够高了……位于你也是浮云,在石勒幕府当中,哪有一个职务能够得比上你畴昔的散骑常侍、南昌侯呢?你如果在乎甚么营督、司马,不是徒惹别人嘲笑么?但是想想裴该毕竟也来了好几个月了,到现在仍然无职无位,就怕他嘴里不说,实在心中对石勒埋没怨怼之意,是以好言安抚道:“苟道将倨傲,不欲裴郎位于其右也。然右司马虽不成得,主簿、功曹等却并不难堪——不知裴郎属意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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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又俄然加上一句:“‘飘风不终朝,骤雨不整天’——张君不必担忧。”
张宾鼓掌道:“裴郎说得好,正与我不谋而合。请裴郎即将此语去劝说明公吧。”裴该说你去吧,我不去——“张君既为长史,如此军国重事,合当进言。某则不在其位,不谋其事。”
石勒说现在哪有搞文教的精力啊?张宾笑道:“前赠裴郎三车书,他拱若珍宝。比及了阳夏,以及进入蒙城,也多次请简至繁为他汇集城内图书。人就怕无欲,若其有欲,则明公能满足之,必将忠悃之心奉献于明公。何不便命他汇集和办理图书,任一散职,则既不会和程子远、苟道将等人起抵触,又能竭诚为主公效力——岂不分身?”
“……即欲与主大众谋青州,言辞不当如此——卑辞下人,必有所图!何况他本便是青州人氏,必定挂念故乡,岂肯与别人共分青州?我看他此番分开洛阳,便是想往青州去的,之以是逗留在项关迟迟不动,清楚是惊骇主公随后跟进,捣他的脊背。如果说动我军与之同赴青州,到时汇合了曹嶷,两向夹攻,恐怕情势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