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沈、宣怀同时顿首:“吾等知之矣,必为大单于助言。”然后说您请先等一会儿,我们这就进宫去处陛下通传。
刘粲和靳准对视一眼,心说啊呀,另有石勒,我们倒把那羯奴给忘了……关头那家伙兼并了王弥以后,就一口气跑到千里以外的河北去了,又不肯听调,那谁还会想到他或许也能派上点儿用处啊?
靳准起首开口向刘聪禀报军情,刘聪也不由吃了一惊,忙问:“吾儿可有抵敌之策?”不等刘粲答复,就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如召始安王速速东归……”
索綝先是点头,继而又点头:“我也欲与南阳王戮力同心,何如彼心分歧我心……若南阳王肯自下邽东进,入关勤王,前事皆可非论。”先得司马保向我低头,然后才气谈得上同心对敌!
索綝悄悄摇一点头:“我刚才对陛下所言,半真半假。其真者,琅琊王必非诚恳以救长安,北伐所部一定有五万之数;其假者,若彼等幸运在河南克服,岂无吼怒而西之理?然恐不是来救天子,而是来劫天子!岂可命宋哲东出,使东夷(司马睿封地在琅琊)失势?!”
“汝说。”
晋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琅琊王司马睿(司马睿原为右丞相、都督陕东诸军事,因为晋愍帝急于命其出兵,是年仲春授此新职,而别拜原左丞相、南阳王司马保为相国)变更兖、豫、徐、扬、荆、江六州兵马,集军十四万,以东海王司马裒为征北都督,祖逖、裴该、陶侃、戴渊等为将,誓师北伐,以复故都,修复山陵,并救济长安。
自从去岁以来,汉主刘聪便将国度政务全都拜托给了儿子刘粲,本身躲进后宫去冒死造人。但即便如此,相干这类军国大事,刘粲也是不敢专断专行的,必须得去处刘聪禀报,因而仓猝召来亲信、中护军靳准,先商讨出了一套大抵方略,然后并肩入宫。
刘粲命王沈、宣怀速速通传,说我有军国重事要禀报陛下。宣怀靠迩来,谄笑着抬高声音问道:“未知是多么事啊?还望大单于先流露些动静,免得陛下问起吾等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宗敞悄悄叹了一口气,还想再劝,忽见一名尚书满面错愕之色,一起疾走,劈面而至。索綝呵叱道:“宫城以内,安得疾奔,毫无礼节?究竟何事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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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沈点头道:“前此陛下于宫中乘马,因御体沉重而堕,乃说:‘天不欲使我复交战么?幸亏我有相国与始安王(刘曜)在,可无惧晋虏。’——若陛下不便亲征,该当大单于率军抵敌了吧?可有必胜之策么?”
索綝双手一摊:“还若那边?关中事,唯我等关西人才气为陛下分忧。前此臣已攻杀赵染……”实在胡军大将赵染只是被他率军击败罢了,不久后为麴允部所射杀,索綝诚恳不客气地就把功绩归于己身了——“刘曜胆怯。今琅琊王既以北伐惑人,或者胡贼将抽调刘曜兵马,集于河南,趁此机遇,敢请陛下敕南阳王速速来援,臣与麴大将军(时麴允已被加号车骑大将军)并力击破之,乃可免长安被围之厄!”
王沈发起让刘乂率军抵敌,因为他将来是要做汉国天子的,可现在二十多岁了,几近就没上过疆场,更无军功,如此怎能够服众啊?无妨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遇吧。
但是在朝的骠骑大将军、左仆射索綝索巨秀却当头给天子浇了一瓢凉水:“陛下切勿轻信其言。琅琊王盘据江左,努力于兼并江南,不从王命已数年矣,此前频频被诏而不出兵,何故本日幡然悔过啊?且江南兵少力弱,荆、湘流贼之乱拖延难平,何不足力出兵十数万北上勤王?臣料不过虚应故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