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海强忍怒意告了退,分开时,那背影好不生硬。
还是七王爷通情达理,不似这逆女普通咄咄逼人……
秦瀚森闭了闭眼睛,终究明白了秦雨缨那丝苦笑是甚么含义:“我现在已是副院使,父亲也不必再过问我的事……至于回秦家,恕难从命。”
“那长姐呢?”秦瀚森又问。
秦洪海那叫一个肝火中烧,只是碍于有陆泓琛在场没敢发作。
语气平平的几句,听得秦洪海好一阵结舌。
“这……”秦洪海一怔。
可不就是如许吗?
“你不悔怨?”秦雨缨转目看向秦瀚森。
那是秦瀚森,他固然说了不想见秦洪海这个爹,但不知怎的,还是不由自主走到了偏厅外头,听到了这番对话。
听秦雨缨一声声秦大人地叫着,贰内心那叫一个窝火,若这逆女还未出嫁,他非得拿棍子狠狠经验她一顿不成!
“你可有问太长姐,她嫁过来以后过得好不好?”秦瀚森打断他的话。
“当然是为了草民那犬子,”秦洪海谨慎翼翼考虑着言语,“犬子在七王府待了这么长时候,实在给王爷添了很多费事,草民想着,如果将他接回家去……”
秦瀚森打量他斑白的髯毛、头发,打量他眼角一道道颀长的皱纹……不知为何,竟然没法从中找出半点慈父的影子。
见秦洪海未能如愿以偿带回秦瀚森,赵氏那叫一个心急:“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传闻那董家是皇后娘娘宗族的亲戚,获咎了董家,岂不就是获咎了皇后娘娘?”
“好一个摄生送命,义不背亲,秦瀚森被押进衙门时,你如何不记得本身另有这么个犬子?”秦雨缨回敬。
如此一来,秦家就又能在都城站稳脚根了,说不定那败落的后院能重修了,空虚的库房也能被填满了,的确是美事一桩……
那目光古怪极了,仿佛带着苦笑,又仿佛带着责备,仿佛早已看破了面前的统统,看得他微微一怔。
“你……你所言是真?”一道声音俄然传来。
不是因为惊惧,而是因为陌生,仿佛面前的底子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买卖人,那边无益可图就忙不迭去往那边,至于所谓血脉亲情,底子可有可无……
究竟证明秦洪海还真是这么想的:“王爷有所不知,草民府中屋宇败落,年久失修,这些年家不似家、宅不似宅,可谓苦不堪言。可贵犬子如此争气,当上了太病院的副院使,草民气中也是甚慰。怎料他却鬼迷心窍,非要与草民断绝父子干系,这可真是……”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哎,草民自知胡涂,先前让森儿在那赵氏手中受了很多委曲,若森儿此后嫌赵氏多事,草民将她赶走不就是了?”
有甚么事,能忙上整整三个月?
“难怪了,”秦雨缨如有所思,“秦可柔结婚那日未聘请他吃喜酒,想必也是这个启事,秦大人你说是吧?”
秦雨缨压根不吃秦洪海那一套,秦瀚森却做不到。
说着说着,竟掩面似要掉泪。
秦洪海嘴里的每个字,他都闻声了,可每一个字,都仿佛底子不是秦洪海所说的那般含义……
“是了是了!”秦洪海持续点头,压根没听出陆泓琛语气中的挪揄。
“爹说的当然是实话!”秦洪海不假思考地答。
鬼迷心窍?
“森儿,你随爹归去,此后府里的统统还不都是你的?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疼你疼谁?之前是爹瞎了眼,此后断不会再任由那赵氏胡作非为……”秦洪海一个劲地劝着,劝得唾沫横飞。
秦洪海老脸已是有些挂不住了,心想本日到底是如何了?如何这一个个的,俄然都有这么多事要问他?
“爹,你方才说的那些,但是实话?”秦瀚森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