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皇后数次暗害皇嗣,也知皇后频频谗谄妃嫔,可他无计可施,既因皇后行事奸刁,令他抓不到任何把柄,也因皇后身后有那位高权重的董家,他压根获咎不起。
率先映入皇后视线的,是秦雨缨。
不然,怎会说出那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
本来,他筹算先撤除陆泓琛,而后再将皇后私通一事查个水落石出,若事情是真,便将皇后一并措置。
他的御林军自是不比杜青等人忠心,在发觉此战必输无疑以后,立即丢盔卸甲,甘心成为俘虏。
很快,皇后也被押了过来。
皇后神采大变。
可爱她这个身为母后的,竟是最后一个知情,乃至于吃紧忙忙赶到这养心殿时,事情已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母后恼羞成怒了?”天子嘲笑不止,“母后不让朕说,朕就偏要说……”
“杜青,”天子一眼就认出此人是陆泓琛身边的副将,抬高了嗓门,绞尽脑汁想要将其拉拢,“只要你放了朕,上去杀了陆泓琛,朕就赏你黄金万两、珠宝千箱,还封你为护国公,这后宫的女子任你遴选……”
“母后为何不说话了,难不成被朕说中了苦衷,惭愧得无言以对了?”天子问。
弑君?
“你方才说,兵部已被陆泓琛所占?”皇后问。
天子倒了,另有太后,自打她有身起,太后就对她甚是关照,想必不会坐视不管。
太后对他已是绝望至极,乃至压根不想看他一眼。
就是天子死了,她也要好好活在这世上!
秦雨缨好端端的,毫发未损,谈何万箭穿心?
她平素虽为皇后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但从未亲身动过手,更是向来不必打仗这些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现在只觉恶心非常,几欲作呕。
“听朕口谕,若陆泓琛胆敢伤朕一根汗毛,就让他和七王妃为朕陪葬!另有那牧家,全都杀了,不留活口!”天子朝围守的御林军道。
先前,她与天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共荣,一辱俱辱,故而她事事以他为先,现在却分歧了,天子摆明是个死,她却仍有那么一线朝气……
不止不会讨情,还会巴不得将她正法……
秦雨缨怀的是陆泓琛的子嗣,她当然不但愿这孩子有任何不测。
“滚下去!”话未说完,便被天子冷冷打断。
只要最里头的数十人,仍旧虎视眈眈地持刀对向陆泓琛,恐怕他一剑将天子给杀了。
“奸滑小人的驸马,不当也罢。”杜青道。
“是啊,兵部都被攻陷了,夜朝离改朝换代,已是不远了。”天子语气中似有感慨,看向皇后的眼神还是没有半点伉俪间的温情,乃至比陌生人还要冰冷。
“是……是我所下,但那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朕年幼无知,那里懂甚么手足之情。再说……再说那件事也不是朕的主张,是皇后一手教唆的,她才是始作俑者……”天子死力替本身辩白。
兄弟相残,本就是大忌。
“臣妾腹中怀有皇子,七王妃与臣妾一样,都是身怀有孕之人,或许能向七王爷进言几句,留臣妾腹中的皇子一命。”皇后道。
“一帮饭桶!”天子怒不成遏,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盼着兵部的人前来声援,“兵部另有十余万御林军,陆泓琛他想要篡位,没这么轻易!”
“身为王爷的副将,为王爷分忧解难,是分内之事,何必甚么好处?”杜青嗤笑一声,涓滴没将天子的愤恨放在眼里。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皇后冷声怒斥。
方才那通红如血的小虫,名为凿凿,能令人丁吐真言,是一种再常见不过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