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
只要醒过来了就好,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相聚何其长久,恍然如白驹过隙。
长睫在眼睑投下一片浅浅暗影,却遮不住眸中的昏黄与期许。
秦雨缨心知即便将书交到常氏手中,她也不会再做出这类胡涂事。
那成百上千次的别离仿佛近在面前,她就这么怔怔看着他,一下也不舍得挪开视野,好似眨眼间他便会消逝无踪……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牧仲奕也不是个谨慎眼的,听了这话,对她的态度总算稍有和缓。
“既然在你手中,那我也无需多问了。”牧仲奕没再多说,点点头就告了辞。
多少次,她就这般靠在他怀中,非论外头春花秋月、暖冬夏凉,那相拥一刻的暖意,足以让她有勇气面对此后的统统北风飞雪……
秦雨缨留在秦芷彤房中,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牧公子?
秦雨缨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那是雨瑞的声音。
那冗长的回廊,也不知是如何一步步走过的。
她朝牧仲奕道了谢,将先前那桩事解释了一番,没说本身被人附了身,只说因有告急的事要忙,以是才失了礼数。
“救上来了,只不过一向昏倒不醒,大夫正在想体例诊治……”雨瑞答。
“当然不是……”雨瑞点头,“婢子传闻皇后克日经常泡花瓣澡,恨不得一天泡上百儿八十次,可那臭味始终有增无减,熏得宫人们直作呕,谁也不敢再靠近她。”
在那以后,贾婕妤没法接受丧子之痛,成了一个疯子。
那眸光,似要将夜色和顺凝固:“本王总觉这一幕似曾了解……”
秦雨缨思忖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雨瑞说的该当是姑姑秦芷彤。
“是我自个儿不谨慎……”秦芷彤勉强坐起家来,要向陆泓琛与秦雨缨施礼。
床上的秦芷彤浑身湿漉漉,仿佛刚展开双眼,神采看起来非常倦怠。
他身形微动,眸中烈火燃得更甚,解开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厚厚裘袍,嗅到的是一股幽幽花香,令他如饮美酒,醉意深深……
很明显,皇后在她眼中并不但是仇人这么简朴。
那抹温热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倏忽褪去。
那呼吸炽热得仿佛火焰,轻拂过她的耳畔……
真恨不得时候就此停滞,再也无需走向分离。
“皇后娘娘与我姐妹情深,曾在皇上面前替我讨情,免了我的极刑,是我的大仇人……”秦芷彤答。
他吻向她颈间的痒处,那突如其来的酥麻令她惊喘。
北风擦面而过,却带不去秦雨缨双颊的滚烫。
美则美矣,却悠远得触不成及。
“那独木小桥一到下雨天就湿滑非常,长满青苔,也难怪秦夫人走在桥上,会出错掉进水里。”雨瑞说道。
乃至于她回想起来,那一日日的光阴,尽都是些细碎的片段,散碎在冗长年代里,仿佛乌黑夜空中闪动的点点星斗……
长夜漫漫,窗外北风凛冽,室内却暖意袭人……
“浑身发臭?”秦芷彤甚是猎奇,“莫不是……好久没有沐浴换衣的原因?”
秦雨缨知她怯懦,没再持续说下去,而是问道:“姑姑感觉,皇后是个如何的人?”
秦雨缨闭上双目,心尖微微发颤。
回到房中,陆泓琛将怀中人轻放在绣床上,二人唇舌才长久分开。
淡色薄唇覆盖下来,落在她额头。
他口中的大嫂,是秦雨缨的大舅母常氏。
所谓的讨情,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秦雨缨早就传闻,秦芷彤在冷宫中的这些年,皇后从未去看望过她。
她展开眼,恰对上陆泓琛出神的眸子。
秦雨缨当然不会再下甚么逐客令,那唐咏诗正在府里的刑房好好关押着,再也没法用诡计狡计把持她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