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不是一名两名,而是浩浩大荡的十来名。
世人皆极有默契,兀自不语,一时候,屋中静可抛针。
“那太医的名字,你可记下了?”陆泓琛问。
秦雨缨坐在里间,与世人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帘。
方才那些小厮,皆是暗卫所扮,假借递荷包的名义与一众太医打起了“太极”,没想到,还真发明了两个可疑之人。
起码,一双手定是非常工致的。
李院使并未久留,在七王府用过午膳,便带着众太医一并回宫去了。
现在,朝野当中的情势,明眼人皆看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雨瑞口齿聪明地解释了起来:“诸位大人存候心,这荷包里不过放了几颗大枣、花生、桂圆、莲子罢了,图的是个吉利。”
说是打太极,却一个不漏地被小厮搜了身,袖中的暗袋、怀中的衣兜……一处都未放过。
“好,叮咛宫中的暗卫盯紧这二人,明日,本王亲身去太病院一趟。”陆泓琛道。
他冷酷如冰的名声在外,旁人皆觉得他是座不近情面的冰山,谁也未曾见过这座冰山如此体贴入微的模样,见状都有些目瞪口呆。
在人群中打量了几眼,她开口问道:“如何没见那贺亦钧贺大夫?”
一旁的雨瑞唇微抿――幸亏王妃娘娘本身晓得针灸,若让旁人来替娘娘扎针,凡是扎疼了一点,王爷还不心疼得将其丢去河里喂鱼?
见此,李院使的神采变得丢脸至极,正要痛斥出声,眼角的余光俄然瞥见了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席话只得尽数吞回了肚里。
贺亦钧不久前刚在陆泓琛手中挨了一顿极重的板子,本日哪还敢跑来找揍?
秦雨缨“哦”一声点了点头,一旁的雨瑞俄然插嘴:“这大寒天的,劳烦李院使与诸位太医跑这一趟,王妃娘娘心中过意不去,这是娘娘筹办的一点小意义,还望各位笑纳。”
如此华贵的一个荷包,里头竟只装了几颗干果?这未免也太寒伧人……
此事事前并未奉告雨瑞,若非太医来时,杜青仓促跑去找了她一趟,恐怕她直到现在仍毫不知情。
李院使心知太后一下派来这么多太医,企图的确不要太较着,定是触到了七王爷与七王妃的逆鳞,方才叫小厮搜身,十有八九是用心在给上马威。
至于其他那些刺耳的流言流言,足以在二人温情脉脉的对视间尽数退败,化作虚无。
闻言,一众太医猜疑地翻开了面前的荷包。
“李院使医术了得,胃口不佳、孕吐这些皆说准了,想来这一点也不会错的。”秦雨缨翻开帘子,朝陆泓琛抿唇一笑,从里间走了出来。
粉末未几时就被交到了秦雨缨手中,她悄悄嗅了嗅,蹙眉道:“这该当是蟒蛇蛇毒淬炼出的毒粉。”
那行动熟稔而轻柔,眸光也是和顺如水。
言语能够哄人,行动能够唬人……唯有眼神是撒不了谎的。
另一人则更不得了,袖中藏了一小包暗黄的粉末,也不知究竟是作何用处的。
将人送走,秦雨缨转目问雨瑞:“先前是如何回事?我如何没传闻铺子里新出了一种叫‘早生贵子’的点心?”
脉象化作极轻微的震惊,通过那根细线一下下传到他指间,过了一会儿,他默不出声地松开了手,点了点头。
为查清此中是否有贺亦钧的翅膀,陆泓琛叮咛杜青找个机会,不动声色将那几人摸索一番。
“王爷该当晓得,太病院中法规森严,身为太医,是不得擅自收受财物的。”李院使说着,看了一眼那荷包。
“回王妃娘娘的话,贺大夫身子偶感不适,故而本日未能前来。”李院使亲身答道。
里头是个小小油纸包,翻开来,公然有四种干果,大枣是阿胶蜜枣,花生是甜花生,桂圆是桂圆干,莲子则是桂香莲子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