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缨越听越一头雾水,想了想,问道:“外祖母,您是不是南疆人?”
“不如我和你打个赌,我赌这一刀下去你必死无疑,如何?”秦雨缨晃了晃手中匕首。
孔钰珂已是抖若筛糠,不由自主朝一旁的陆泓琛求起了救:“七王爷,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里是天子脚下,您可千万不能由着七王妃草菅性命啊……”
“好一个寿命已尽……这么说来,你年纪悄悄,无病无痛,想必必然寿命未尽,以是你不管如何也不会这么快就死了?”秦雨缨语气讽刺。
秦雨缨的确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病逝?若没有你从中作梗,外祖母怎会俄然沉痾?”
孔钰珂那人看似温婉,实则心机极重,若用心抨击,定会趁此机遇对她最靠近的人动手……
“外祖母的死,是孔钰珂一手形成,找到此人以后,我要亲手措置!”她声音抽泣,语气倒是冷然。
呃……
香烛?纸钱?
一只手悄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握住了她削瘦的肩。
幸亏没有本来的左证,手抄的那本底子不敷为惧,只要再无别的证据能够证明外祖母与外族有关,牧家便是安然的。
秦雨缨看得内心发堵,喉咙间涌起一阵酸楚。
陆泓琛的话,偶然中提示了她。
七王爷连这都不筹算管吗?
万一孔钰珂从那夏荷口中得知了牧家的奥妙,想押外祖母去皇后、太前面前对峙,那可如何是好……
“雨秋……”她抚摩着墓碑,轻声喃喃。
“你当然不是邪祟!”牧老夫人笃定地点头。
秦雨缨听出这话有些不对,赶紧打断:“雪狐的血顿时就到了,您不会有事。”
这一返来,就大病了一场,高烧了整整一夜。
除非,此人并不但是一个丫环那么简朴。
“我劝你趁早收声,我要你和算的账实在太多,你太啰嗦,我会很没兴趣把账一笔笔算下去。”秦雨缨道。
她口中的传闻,并不是指都城那沸沸扬扬的流言流言。
这暗卫本来是去监督喻世墨的,担忧此人背后埋没着别的权势,却不料喻世墨结婚以后,自认不利地卷铺盖回了故乡,走得那叫一个洁净利索,只余下了孔钰珂仍留在都城……
杜青对此不甚清楚,因而叫来了一个安插在孔家私塾四周的暗卫。
秦雨缨眼疾手快将那几张纸片拂走,顺势轻掩住外祖母的双眼,不忍心让她再看那墓碑上的笔墨——先妣秦门牧氏,牧雨秋之墓……
“我活到这把年纪,苦也吃了,繁华繁华也享了,早就活够了,也该去陪陪我那薄命的女儿了……缨儿啊,那雪狐的血,千万莫给我吃。另有,莫让你娘持续与秦家那些混账葬在一起,记得将她迁至外头与我同葬。我这个当娘的没能让她过好这一辈子,下辈子还要再给她当一回娘亲,把亏欠的好好补上。”牧老夫人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当年?谩骂?
秦雨缨忽觉惶恐,正想说出牧雨秋现在的下落,可一声“外祖母”还将来得及唤出口,就见后者安然合上了眼皮。
“龙砂梅?”牧老夫人更是惊奇,“你安知那叫龙砂梅?”
秦雨缨再次语塞。
她本来气味奄奄,现在倒是目光灼灼。
此事是陆泓琛叮咛暗卫动的手,前两日下大雨时,暗卫偷偷将衙门库房的屋顶翻开了几片瓦,存放在书架上的户籍尽数被雨水打湿,想来那墨渍已是融成一团团,看不清楚了……
只是谁晓得,那老太太这般经不起折腾,俄然就一命呜呼了!
孔钰珂被打得半边脸发麻,面对近在天涯的秦雨缨,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
陆泓琛一眼就看破了她的担忧:“不必担忧,那人只在牧府待了短短几日,不会晓得太多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