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位昭仪，是已故的太妃呢。”
梁言蓦地一惊，怔怔看着穆菱。
辋烟“嘻嘻嘻”得不懂而问，慕青才踏进一只脚，“扑哧”一乐，“哈哈，小娘子忒的情味！”
梁言一掌震碎桌案，辋烟吓得从屋外跑出去，“如何了，如何了？”
很多年后，他吃了败仗，狼狈回朝，母妃却已不在。昔年的叮咛莫名其妙，那日半夜梦回，梦见娘亲，模糊还是旧时面孔，眼流血泪，声声悲戚，“吾儿，去寻莞昭仪，去寻她。娘与她最好，你有事，要寻她……”
“莞太妃曾是您生母的宫女，升为昭仪后，一贯与贵太妃娘娘冷淡。”穆菱觑着梁言神采，“宫人们说，当年贵太妃娘娘失落后，莞昭仪那边夜夜歌乐，好似很欢愉的模样。”
那日，梁言拜别时，脚步还是沉稳，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贵公子的模样，穆菱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公主，公主，你可来了，快瞧小的俊美不俊美？是不是能勾到很多小娘皮？”
提及贵妃娘娘—也就是梁言的母妃，有个年长些的宫女顺口聊了聊莞昭仪。
顿了顿，穆菱提气：“阿言，现在宫人们提及莞太妃，也只是笑话她对劲失色，被……被贵太妃娘娘的冤魂套了命去。”
吕愔愔也是一身男装，但未能穿出公主的风骚俶傥，辋烟的玩皮敬爱，亦或是穆菱的风轻云淡，反而扭捏难堪，连路都不敢多走一步。
“娘娘，奴婢这头发要不要盘起来？娘娘，衣服是不是再宽松些？娘娘……”辋烟叽叽喳喳的，对镜自照，总感觉本身不似男人。
穆菱看梁言面色乌青，对辋烟摇点头：“没事，我和王爷拉拉家常。”
梁言站在桂花树下，金色如落雨的花瓣打着旋儿落下，美的好似一幅画。
他和穆菱所想一样，莞太妃必然是晓得他母妃去了那里，他来的，太晚了。
穆菱终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喟：“辋烟，你宿世十八年都是个女人，你希冀着穿了男装就多根棍儿？”
梁言清澈的眸子一深，垂眸道：“是么……你不说，我都将近健忘了。”
梁言轻声道：“是啊，不过是母亲昔日的交代，我华侈了很多时候，没想到，太妃也病故了。”
他自嘲点头，感觉本身孤负了母妃，她许是有甚么遗言，交代给了莞昭仪，本身来的太晚，错过了。
是以，她比辋烟更镇静，也更严峻。
比方，梁言八字太重，克父克母克兄弟，太后娘娘才每年都打发他往外跑。
“甚么棍儿？”
“岂有此理！”
穆菱苦衷重重，但逃命为上，若这回出宫能顺带跑路，那可比在侍卫森严的皇宫大内出逃轻易的多。
辋烟之后果她的公主身份，不免有些惊骇，可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见公主比谁都好说话，立时把端方、身份抛到脑后，对着慕青，比对着穆菱还亲热。
很多年前，他出征，母妃临别送行，模糊提过一句莞昭仪，“皇儿有事找不到娘，能够寻她。”
梁言脸上安静的神采终究突破，“夜夜歌乐？”
非论是那密室内的手札，还是前朝贵妃、莞昭仪的身故，亦或是她的“他杀”，皇后的仇视，她都不欲再管。
穆菱心内哀嚎一声，跟来的女官亦是嘴角抽搐。
当时的他，意气风发，发了弘愿，愿为父皇保卫江山，却忽视了母亲眸中莫名的哀伤。
比方，梁言的母妃是妖精变得，没了先帝的真龙之气，也就魂飞魄散了。
穆菱怔然很久，才调剂心境，含笑上前，“阿言，你来了。”
建德公主既有了出宫的筹算，临行前，令宫人送来两套男装，令穆菱和辋烟随行，要出宫找乐子……不，是找杂耍班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