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喝了药,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安稳,差未几睡足的时候听得一声蓦地的一声雷响才惊醒了过来。
若怜送走了太医,从外头端来了汤药,她吹了吹冒着白汽的药汁,笑言,“平时也晓得你在宫中是有人气的,可等你这么一病我才算晓得你的金贵。”
现下已经是垂暮,外头昏黄的亮光从窗户上洒落出去投在他的侧脸上,他冷毅脸上没有神采起伏,唇边的线条看不出喜怒,好似是一尊雕像般,只是浑身冷然的气场与冰冷的雕像截然分歧罢。
若怜清算着药碗,看了眼窗外,嘟嚷道:“明天倒是还没见到四皇子……”
“不过说来奇特。”若怜语气一转,迷惑与我道:“淑贵妃一贯跟皇贵妃订交算不上好,她此次竟然特地差人来问候了你的病情,并且你们平日里也没甚么来往呀?”
我不晓得他是何意,却总感觉他话里有话,又让我恍忽觉着这十三皇子莫不是发了善心,竟体贴起我来。
听着耳侧缠绵不息的雨滴声,眼皮垂垂重了起来,我混浑沌沌的睡了畴昔。
不管送来甚么,又抱着甚么目标来看望我,我起码得做到心中稀有,我收回眼神,看着她问道:“这些都是甚么人送来的?”
我微微一惊,还觉得本身听错,反问道:“煜王妃?”
我一起身便看到坐在轩窗之下的轩辕夜,一刹时仿佛连呼吸都忘了,他如何在这里……
开年后宫中波折不竭,几位皇子公开里的争斗也从未曾停歇,而我本只想安静度日却被牵涉着一步一步踏入了旋涡的中间,没法退,也无路可退……
若怜将这两天来的人都一一道来了,我一边听着窗外的雨滴声一边听着她在我耳边说着。
还不等我开口,他挑起唇微眯着眼又紧接低声道:“你如果再病着偷懒,我便让舒娘娘把把你打发了出去,恰好见不着你我眼里也能清净很多。”
看着他拜别的背影我心中就像是呛了一口气般,我也当真是被猪油糊了眼睛,如何得就把一贯刁钻促狭的十三皇子当作了善人。
说着她转头看着我笑的含混,“那天我发明你倒在了屋中,四皇子刚巧从院中走过,还是他赶紧出去将你抱到床上,你烧的胡涂,抓着四皇子的衣裳不肯罢休,四皇子只得在这里陪了你好半天。”
说着,她努了努嘴看向屋中的案几,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案几上摆着很多色彩各别的锦盒。
我眼皮一颤,耳根俄然烫的很,垂眸低声道:“我竟做了那般失礼的行动吗?”我复而想起先前若怜说的话,拉着被子的手不由的微微攥了起来,“我病中的时候说了甚么胡话?”
若怜抿唇一笑,“四皇子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可不敢靠近,厥后他拜别后我也未听到你说甚么,约莫是想家之类的话,只是四皇子听去了甚么我便不知了,改天你赶上他能够问问。”
她一脸不怀美意的笑,我也自知从她口中是问不出甚么,心下固然有些不安,却想着应当没有说出甚么不该说的,不然我现在恐怕也不能这般好好的躺在这里。
若怜撇了撇嘴,有些不成置否的模样。
我这么一病来看望我的人多数也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上,太后宠着我在宫中已经是人尽可知,太后现在虽说身材不济,可到底仍旧是中宫之主,何况我的端庄主子也是如日中天的皇贵妃。
火盆中因无人添炭,火势垂垂小了下来,屋中出现些许的凉意,我方才发了汗,身上本另有些黏腻,可这么干坐着背上涌动着一阵阵凉飕飕的寒意,连衣裳都好似干爽了起来。
我脑袋里还昏昏沉沉的,不肯再去想这些事情,喝过药后本想去给皇贵妃存候,却被若怜拦了下来,皇贵妃那边叮嘱让我好好养着身材,在若怜的半逼迫下我只得又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