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挥手屏退了宫婢,只留下了芳兰另有我,她干枯的手附在我手背上,“帝位之争,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哪一朝皆是如此,这一朝更不会例外,太子背后有皇后,老八有权臣支撑,老四最弱势却也有很多民气。将来他们不管谁做了天子对方都没有好了局,他们都是哀家的亲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有些事,哀家跟天子就算在如何权势遮天也反对不了……”
她说的轻柔,可字字句句落在我耳朵里却像是着漫天飞雪普通酷寒砭骨。
她笑着从口中温和的说出这番话,我不由有些怔忡的看着她,只想起一句话,和顺刀,刀刀割人道命。
“洛女官在本宫面前不消这么谦虚,现在你也是正三品女官,与本宫见常礼也就是了,并且本宫也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天然是信得过洛女官,也信赖洛女官不管如何也不会拿家人的性命开打趣。”
我顿住脚步朝她谦虚一福,语气恭谨万分,“奴婢不敢,奴婢既然为太子妃所用,不管何时皆不敢存有异心。”
她不轻不重又淡淡道:“洛女官可曾想过不再为本宫做事?”
落雪坠在空中当即溶解,空中上余留着的只要深深浅浅的水渍。
我没想到太后会跟我说这些,微微屏住了气味仔谛听着她的话。
“承蒙太子妃不嫌弃,能与太子妃同业是奴婢的福分。”我与她客气的见过话才挺起背脊。
听得太后的话我只感觉脸上滚烫一片,低着的头更垂的深了几分。
太后紧了紧握着我的手,语气重了几分,“不管今后谁成为天子,哀家但愿你必然要伴随摆布规劝着他,为了哀家,为了天启,切勿不能让天子做出残害手足之事,如此只会为天下人所不齿。如许的事情哀家已经经历过一次,倒是不想再让天子去手刃手足,能禁止一分便禁止一分罢。”
我抿着唇微微抬眼看向太后,太后曾经也是极美的人,斑斓的容颜在光阴中一点点消磨,现在只留下一副怠倦不堪悠长缠绵与病榻的残躯,固然如此,一辈子在宫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那份策画一向存在于她气度当中,从未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