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声,似是认同了我说的话,“我除了恼,又能如何?这运气,向来不受我掌控,大家都恋慕皇家之人高高在上,我却更喜好这湖里的鱼儿,自在安闲。”
他转头看着我,双眸在黑暗里仿佛模糊发光。
“方才二哥不也是这么耍你的么?你倒是好骗。”
太子倒是随和,也会与我这等宫女打趣,只是那打趣让我心惊胆颤,我深吸口气,不过五皇子却让人感觉有些不幸。
“起来吧!”五皇子唇角微挑,朝我伸脱手。
“对于湖中的鱼儿来讲,这湖便是它们的皇宫,这湖面便是它们的桎梏,它们生下来要么被人食用,要么投入这湖中供人抚玩,五皇子还感觉本身不如这鱼儿安闲吗?”
他伸手就要替我拭泪,我退了几步,“奴婢没哭,是风眯了眼。”我红着眼,晓得他不会指责我,也略略大胆起来,“拿这事逗奴婢很好玩吗?”
他大略是真的不想迎娶那女子吧,我暗自叹了口气,视野悄悄往上,掠过健壮的胸口,掠过精美的锁骨,掠过刀削般的下巴,直至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他偏头看着我,“这话何意。”
“坐拥天下的君王,自在萧洒的王爷,五皇子感觉哪个更安闲?”
他也没有再开口,两人便这么面劈面,沉默的站着,偶尔有树叶的簌簌声响起,也有水池里的鱼儿透出水面,悄悄的拨水声。
他盯着我,“你这些话,如果别人闻声了,句句都是掉头的大罪。”
“五皇子……”我沉默半晌,往前走了一步,柔声道,“宫里向来没有人能任由本身,皇上又何尝能由得本身,你并不是不甘皇上为你安排的婚事,只是不甘本身的运气。”
他手一松,很天然的走到我身边,靠着身后的石头,湖里波纹阵阵,他垂着眼,好似是自言自语轻声道:“我母妃早逝,我自藐视人眼色,事事身不由己,现在,却连想与哪个女子结婚,也由不得本身。”
“……”
氛围沉默的有些奇特,我悄悄抬开端,夜色下迎目看到的是他的右手,上面的鲜血已经凝固,一道道红色的血痕有些触目惊心。
我抬开端看着他,咬了咬唇,不睬会他朝我伸出的手,本身爬了起来,今后退了几步,“五皇子,你戏耍奴婢。”
本身如何俄然就这么失了分寸,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本来应当是盗汗满头,但被这夜晚的秋风一吹,只感觉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浑身凉飕飕。
“陪我说会话。”
“莫非不是吗?你只是恼本身罢了………恼本身的身份,恼本身出世就必定好的人生。”我怔怔的望着他,这些话,仿佛不止说给他听,也是奉告本身,
两人的视野订交,这一刹时氛围好似凝固了起来,他有些奇特盯着我往前走了一步。
“动不动就跪,也不怕膝盖疼。”俄然阿谁以下午在乾钦殿外,魔音普通玩味的声音从耳边划过,不知怎的,我俄然松了一口气。
我咬着唇,不知如何感觉眼眶湿湿的,许是湖边风大,迷了眼。
他的手很广大,两人的肌肤打仗,能感遭到其上的温热。我耳根通红,手也有些颤抖,磨磨蹭蹭的包扎好,我正想辞职,他俄然拉住我的手腕。
“……”
我蹙着眉,感觉面前的五皇子实在太变态,见他如此我也不在安慰,进步了几分音量指着那汪湖水道:“五皇子,那奴婢问您,你可情愿做这湖中的鱼儿?”
“如果能一向如许就好了,真想早日出宫。”享用着这顷刻的喧闹,我勾着唇轻声自言自语。
站在新月塘中间,我随便找了块石头靠在上面闭目养神,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开,那些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多想无益,池边风凉的秋风可比暗潮澎湃的宴会场上让人安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