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十六皇子寻了个处所坐下,给他抚了抚背,见他的神采终究和缓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才终究放了下来。
看到前面不远处便是荒废的昭阳宫,我扶着他赶紧出来宫中躲着突如其来的大雪。
他朝着我衰弱的笑了笑,“也不晓得是不是冷,身子就是不晓得如何的,抖的停不下来。”
我朝他粲然一笑,“十六皇子今后想去哪儿,奴婢陪你。”
昭阳宫平时便无人来,年久无人打扫,宽广的殿中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松油木的地板跟华贵精美的桌椅明示着这里曾经的贵重。
他抬眼看着我,仿佛微微愣了楞,随即柔嫩一笑,“一点也不感觉冷了,身子也不抖了。”
我顿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轩辕……清……”
我内心一个格登,德妃恰是因为先皇后才有了现在的了局,我把他带进昭阳宫倒是让他触景伤情了!
还不等我开口,他勾着唇微微一笑,“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有来这里的一天。”
带着十六皇子闯进先皇后宫中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如果被人瞥见免不了会遭到斥责,我赶紧拉着十六皇子躲到帷帐后,他也听到了那踩在雪上的嘎吱声,与我相视一眼噤了声。
两人搀扶着在雪中越走越慢,十六皇子躬腰狠恶的咳嗽起来,惨白的脸毫无赤色的脸出现了青色。
现下太后虽说召见了十六皇子,可今后到底如何还不得可知,如果德妃放手人寰,十六皇子又没有获得太后跟皇上的宠嬖,那今后的路比现在会更加惊险万分,以皇后的脾气,她容不下十六皇子。
氛围中越来越酷寒,呵一口气仿佛都能固结成霜,我担忧十六皇子受不了,倒是不能持续冒雪前行了。
我抿了抿唇,朝他说:“从今今后十六皇子好好保养了身子,想去哪便去哪,谁也不会再禁止你。”
“如许去见太后是不是失了面子?”
固然已经畴昔那么久可殿中的垂挂着的帷帐仍旧如崭新的普通,上头水纹普通的绣花缎面清楚可见,能够设想当年这里的统统都是多么的上上尊荣,现在人去殿空,留下一室的萧瑟哀绵。
听得殿门嘎吱一声开了,那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又跺了顿脚,我透过帷帐看着那恍惚的人影不由有些迷惑,莫非那人也是出去躲雪的不成?
桑榆模糊是明白了我的意义,忙不迭的应了声,十六皇子凝重的告别德妃后与我一同出了延年殿。
不知为甚么我对体弱的十六皇子从见面起便有好感,他就好似随时都会碎的璞玉,让人想好好庇护着,不涉名利的他仿佛也是这宫中我独一能谨慎翼翼照顾的人。
他只是笑了笑,我垂下眼在心底暗叹一声,德妃最但愿的是十六皇子能好好活下去,可对孱羸的十六皇子而言,让他能那般孤寂的活下来的欲望源自德妃。
他点了点头,随即笑了笑,目光迢迢的从殿中扫过,然后定定的看着我,“我最大的心愿便是为母妃洗刷委曲,我母妃没有暗害先皇后之心。太医曾说过我生来体弱,活不过十六岁,可母妃明净没有清楚之前,我又如何能死去。”
桑榆谨慎翼翼的看着我,我与德妃相视一眼,德妃微微一笑没有言语,我和她心照不宣,两人都晓得如果穿戴鲜敞亮丽反而不好,应当让太后看看本身的孙儿过的有多宽裕,才气让她起了垂怜之心,并且十六皇子现在这寒酸的处境,想光鲜也光鲜不起来。
十六皇子俯身咳了咳,摇了点头道:“我一向很想来这里看看,我原觉得我这辈子只能呆在延年宫里,直到死去,没想到本日真能来这里。”
他的神采煞白一片,连嘴唇都是白的,柔嫩纤长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抖着,他穿的也不甚丰富,连件大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