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冷月如霜 > 第10章 夏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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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月色更加清楚,清华如水,沐人衣冠如披霜被雪。睿亲王饮多了,感觉酒意突沉。玉雕栏外是一围芍药,人间四月芳菲尽,栏外的花已经开得半凋,有一瓣被夜风吹拂,恰好落在他衣袖间,他伸手拈了起来。她老是爱簪芍药,有一种芍药花叫“金线银雪”,洁白花瓣上撒着金丝,簪在堆乌砌云般的发间,极是鲜艳。

慕临月扮个鬼脸,她端倪间犹有稚气未脱,已经模糊能够看出少女甜美的风华,回眸一笑,那眼波盈盈,如能醉人。他脱口说:“你可不能再笑了。”她一双长睫似蝶翼般忽闪忽闪,问:“为甚么呀?”他说:“你一笑,人家就会看出你是个女孩子。”她说:“那我不笑了。”一语未了,又禁不住盈盈一笑,左颊上浅浅一个酒涡,无穷娇俏。他无可何如,只得板着面孔说:“人家如果看出你是个女孩子,会扳连我的,我可不带你去了。”说着作势欲举手策马扬鞭,她吃紧抓住他衣袖,连声道:“六哥,六哥,我不笑了便是。”

睿亲王哈哈一笑,道:“天命如此,不信何如?”漫不经心伸手执壶,扬声唤人,“来呀,酒冷了,重新温过,换大杯来,本日我要与七弟痛饮一回。”

睿亲王眼中仿佛映入这万点细碎的银光,更加变幻莫测,声音已如常般慵懒惰漫:“你刚才说有事说与我听,倒是何事?”

定湛行动更是利落,左足在槐树上悄悄一蹬,右手已经拉住一根树枝,借力弹起,悄悄巧巧落在横枝之上。慕临月不由鼓掌喝采:“六哥这招‘小起手’比大哥使得还要标致。”定湛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慕临月方觉本身忘情,幸得并无人闻声。定湛先跃下墙头,站稳了便回身向她伸开双臂,慕临月笑道:“可要接住了,不准摔到我。”便如一只燕子般,从墙头上翩然落下,谁知树枝挂住了她的帽子,她一跃之下,在风中散开长发如瀑。她虽胆小,从那样高的墙头上跃下,最后还是有丝惊骇,不由一下子闭上了眼睛。定湛只觉大力冲撞,却紧紧抱住了不罢休,今后连退数步,最后还是“咕咚”一声抱着她坐倒在芍药丛中,只觉柔香满怀,四周红的、粉的、紫的、黄的芍药花,灿艳得像堆锦刺绣,团团簇簇,无数的花与叶轰然涌上,将他们深陷在柔嫩的花海中。眼中在一片残暴夺目的色彩里,只能瞥见她近在天涯的容颜,就像一朵怒放的白芍药,那样清丽皎美,发流如云。她的呼吸香而甜,他几近能够闻声本身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她眸子那样晶莹透亮,就像最饱满的两丸黑水银。极远极高处是湛蓝的天,一朵云缓缓流过,她的眼中也仿佛有了云意,泛着难以描述的昏黄,他竟然不晓得应当罢休,她的头发扫在脸上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两个极响的喷嚏。

过了几日,终究有机遇晤着她,趁人不备奉告她:“我亲身去花圃寻了两遍都没找见,说不定是落在路上,被人拾去了也不必然。”

大明寺香客如涌,人隐士海,赶会的、烧香的、卖香表的、卖吃食的、雇轿的、赶驴的……闹轰轰就如同炸锅一样,她一双眸子明若点漆,别致地傲视不己。他怕与她被人潮挤散,再三叮咛她拉着本身的衣袖,他们挤进寺去,挤出了一身大汗。殿中人更多,金身宝像庄严,无数的人蒲伏下去,虔诚下拜。佛前的鼎中香表堆积如山,烈焰熊熊,腾起无数卷烟,熏得人几近连眼睛都睁不开。隔着环绕的香火,她猎奇地问:“六哥,他们都在求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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