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冷月如霜 > 第22章 秋水【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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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亲王将如霜的病症细细写了一封疏折,遣人送到上苑天子处。旋即天子亦有手札答复,信中并未提及慕氏,只是嘱他好好养病,更附送了几道折子,御批只是“与豫亲王细览”。

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似又重新睡去了,那宫人见她无话,也退出去自去睡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只听外间那宫人鼻息均匀,已经睡得沉了,他方才道:“你罢休。”声音压得极低,只怕惊醒外间的人。

豫亲王自忖身份难堪,夜深僻静之处,孤男寡女有无尽怀疑,便道:“夜深风凉,你病也才好,还是快归去吧。”说罢便要回身,谁知如霜吃紧又叫了声:“王爷。”

他药性发作,这下子已经用尽尽力,只是短促呼吸着,如霜却渐渐倾下身子,和顺地、缠绵地吻在他唇上。他只感觉她的双唇微冷,但却像是一尾鱼,无声地游走,带着一种清冷的芳香,游走在他滚烫的肌肤之上。他昏昏沉沉间另有最后一分明智,举手想要推开她:“不成……”但甫出声已经被她的双唇堵上来,他伸手扶在她腰间,隔着薄薄湿冷的衣裳,掌心触到她肌肤光滑如脂,已经有力推开,胸中情欲似渴,而她轻吻如蝶,唇齿交缠间,她已经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襟前衣扣,将手插入他衣内,她的掌心微冷,贴在他滚烫的胸口,顿时情欲澎湃,再难抵挡。她终究移开嘴唇,悄悄地咬在他肩头,他蓦地吸了口气,只感觉本身满身的血液都似要沸腾起来,几欲突破血脉,突破皮肉,喷薄而出,变成狞狰的兽,雪森森的齿,仿佛要吞噬掉统统。

如霜娉婷为礼:“王爷。”

这日傍晚时分,又下起雨来,只闻雨打竹叶,沙沙有声,萧瑟秋意更浓。多顺在檐下煎药,忽见宫人打着伞,扶着如霜进院中来,忙放下扇子,迎上去叫了声“慕女人”。

多顺道:“这还早呢,皇上若打发人来,也必是晌午后了。”

他脑中似电光石火:“本来这月余,你的病都是假的,甚么失魂症满是假的,你是在做戏。”

豫亲王将这几道奏折看了数遍,每看一遍,眉头便皱得更深一分。早已经是深夜,多顺数次出去,不敢催他安息,只是端茶递水,豫亲王最后终究阖上奏折,命多顺熄了灯,这才睡了。

他刚才拼尽尽力动了内息,此时呼吸短促,伏身不住咳嗽,直咳得浑身颤抖。如霜却渐渐走上前来,伸手似要扶他,他身形微闪,似想躲开她的手,咳得皱起眉来,只是说不出话。

话虽如许说,但吃了药后,久久不见退热,一向拖了三四日,仍无转机。他的病本来已经垂垂好转,这下子却俄然又几次起来,只是那药一碗碗吃下去,并不见多大效力,多顺不由心中焦急。

那女子微抬螓首,见着豫亲王,举手掠起长发,这才暴露惨白脸颊,并无半分赤色,乌沉沉的一双眼睛,似映着溪光流银,跃动碎月万点,光彩不定。

豫亲王似不耐听他的啰嗦,说:“归去吧。”多顺替他撑着伞,走了几步,豫亲王俄然问:“皇上本日有没有遣人来?”

豫亲王不由沉默,因为她眸中浮光碎影,已经是泫然欲泣:“王爷,你别骗我,我家里、我家里人……都死了是不是?”见他还是不答,她的眼泪簌簌而落,“是不是他们都染了疫症病死了,是不是?以是才不让我回家去,以是我才一小我住在这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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