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冷月如霜 > 第3章 春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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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嘲笑了一声,提腿就重重踹了他一脚,夏进侯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再装胡涂,只得服侍睿亲王乘了暖轿去挹华台。

辜大娘便独自去了,夏进侯回到圭壁堂,此处原是睿亲王的书斋,常日睿亲王起居亦在此处。见他出去,小厮悄悄上来奉告他:“王爷赢了孟先生的棋,正欢畅呢。”

睿亲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端倪间更见凛冽:“斩草须除根,慕允当然活不了,押送他的解官乃是豫亲王的亲信。我这位七弟,心机周到,办事坚固,断不会让我的皇兄有半分后顾之忧,慕女人,你可明白了?”如霜终究抬开端来看着他,黑澄静明的眸子,眸光酷寒澈骨,令人见而生畏。睿亲王锵一声从袖底拔出一柄精光湛然的短剑,往如霜脚下一扔,短剑不太长一尺二寸,白光一泓灿入端倪,令人肌肤生寒,显是锋利过人的利器。

睿亲王眉头微微一皱,仿佛被茶烫到了,顺手放下茶盏:“你这东西,真是越来越有眼色。”夏进侯吓得忙跪倒在地,连声道:“奴婢该死。”孟行之见了这景象,只是微微一哂:“这老猴儿,动辄该死该活,我瞧着都腻歪,怨不得王爷烦他。”睿亲王“嘿”地笑出声来,说:“我们再下一局。”

如霜眼皮低垂,就如未曾听到一样。

睿亲王嘲笑:“慕大钧一世威武,竟然生了你如许愚不成及的一个女儿。”

一场雪后,挹华台的梅花疏疏地开了两三枝。远远地颠末回廊,都能够闻见那幽远清冽的寒香。辜大娘手里捧着只小小的填漆盘子,盘中一只青花碗,酽酽的浓黑药汁,还冒着一缕缕热气。鹂儿见她端着药过来,忙替她翻开帘子。辜大娘本是鲁州一名医官的女儿,厥后选入宫中做宫女,升平二十五年诸皇子分府时,被指派来服侍睿亲王,因为略知些药理,以是一向分在药房里管煎药。她脾气随和,为人谨慎,按例二十五岁便可放出府回家,她到年纪时本也该出府去,谁知那一年正赶上鲁州大疫,她家里人全都染了时疫,接踵亡故,她无依无靠,求了府中管事的将她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二十余年,现在上了年纪,以是府中仆人都叫她一声“辜大娘”。

她出了挹华台,回到药房里,正巧夏进侯遣了内官来寻她,她便去见了夏进侯,将如霜的景象一五一十对他讲了,见夏进侯听得如有所思,便道:“夏公公,这事您要从速拿个主张,这么下去,只怕那位女人快不成了。”

还是是睿亲王执黑先行,本来他们二人的棋力在伯仲之间,数十子后,枰上吵嘴两势胶葛,睿亲王执棋于手,沉吟很久却未曾落子。孟行之道:“王爷明显有奇谋在胸,为何举棋不定?莫非王爷不怕坐失良机,就此前功尽弃?”

他听得错了,应是如霜,冷月如霜,因娘亲生她那晚恰是十六,父亲抱起襁褓中粉妆玉琢的婴儿,瞥见窗外月华腐败,满地如霜,因而她便有了这个乳名。窗纸模糊透进青灰的白光,并不是月光,而是雪出现的寒光。雪越下越大,簌簌地敲在窗上,案几上放着那只扁银盒子,盒上镂着精美的斑纹,她渐渐伸脱手去,盒内皆是碧绿色的药丸,气味芳冽。她紧紧将银盒握住,翠钿的微凉沁入掌心。她想起刚才他挖苦的嘲笑,她会好生记得他明天所说的话,她得活着,好好活着,活着等候机遇。

睿亲王漫不经心,捻碎瓣瓣寒香,缕缕清幽自他指间碾转破裂,四散飘零:“假定本王能给女人一个报仇的好机遇,不知女人愿以何酬谢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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