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翠儿跌坐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军爷啊,俺们就想挺直了腰杆活着啊……俺们就想活得像小我呐……咋就这么难啊?咋就这么难啊?”
“让她出去,”李四维闭上了眼,有力地摆了摆手,“都给老子站起来!”
“让俺出来……”翠儿衣衫狼藉,哭得涕泪交集,“会打死人的,会打死人的……”
内里一片喧哗,廖黑牛正带了几个匪首在鉴别俘虏,此中有些人上山早一些,干的事多一些,有些民气狠手辣一些,罪孽深一些。
两人愣了愣,老三冷静地垂下了头,赵天宝踌躇了一下,“长官,俺们都是西沟村的,翠儿本是……俺们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五年前,村里的钱老爷把翠儿买回了家,俺……俺拿不出五十个大洋,以是,俺也莫得话说,但是,阿谁钱老爷是个牲口,动不动就打,动不动就打……俺听着翠儿的哭声,俺……俺内心就想刀在割啊……俺就冒死干活儿……冒死干活儿……俺想存够了钱就把她赎返来……但是,五十个大洋啊……俺怕一辈子也挣不敷啊……那天,俺看到翠儿从钱老爷家跑了出来,但是,才跑到路上就被抓了归去……抓归去他们就打……打了一个下午啊,早晨……早晨持续打……翠儿的哭声全部村庄都听获得……俺真的忍不住了,真地忍不住了啊……”
“哦,”李四维的目光停在了他身上,语气有些冷,“早就传闻过你的威名!逼迫百姓,污人妻女,好人道命……”
初冬的夜很冷,李四维的心更冷!
廖黑牛一把拉住了还要叩首的翠儿,眼眶通红,“莫磕了,快莫磕了……”
李四维径直走向了受伤的兄弟那边。
赵天宝抢先开口,满脸苦涩,“长官,俺叫赵天宝,是天青寨的当家人!”
李四维一愣,俯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功补过了!”
翠儿却在挣扎,只是要求,“军爷,饶了他们,饶了他们吧,俺……俺给他们抵命……”
李四维坐在椅子上,神采阴沉,苗振华有些担忧,“团长,俺明白了……因为有人逼迫百姓,以是就有了匪!”
甘飞一怔,有些踌躇,“团长,俺……犯的弊端……”
“你过来,”李四维冲他招了招手,“到老子面前来!”
“哦,”李四维高低打量了他一眼,神采阴沉,“狗日的,你感觉挺名誉的是不是?”
随后赶到的三营完整节制了天青寨,伍若兰带着新兵在救治伤员,二营在把守俘虏,统统有条不紊。
到了这个期间,他目睹了中华民族蒙受的磨难,对此感到更深……设若国人连合一心,昂扬图强,何至本日之惨况!
老三见状,赶紧加快了脚步,两人几近同时抢到了李四维面前。
薛天罡一怔,有些赧然,“另有一个重伤的……是俺没带好他!”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翠儿听出了李四维的摆荡,赶紧又要叩首,两个兄弟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满脸无法。
李四维的怒骂声在大堂里回荡,向门外飘去,响彻天青寨,“那是一条条性命啊!就因为你个狗日的……都没了!都没了啊!老子打死你狗日的……”
“下次给老子谨慎些!”李四维点点头,“你们班的兄弟咋样?”
“呃……”翠儿一怔,仓猝爬了起来,“俺这就去,俺这就去……”
“好了,”李四维烦躁地摆了摆手,“你们该不该死,老子管不了!”
李四维一愣,昂首看了看他,悄悄地点了点头,“那些人才是祸首祸首啊!再朴素的百姓也能让他们逼得穷凶极恶……唉!”
李四维一边打着,一边怒骂着,“你知不晓得你害很多少人家破人亡?你知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