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赵天宝挣开了她的手，持续往门外走去，“兄弟们还在抵挡，我咋能怂？”
“团长，”苗振华哑着嗓子，“他们都是山匪……”
王二旦一愣，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你歇一下，老子看着！”
屋里，赵天宝和一干强盗面面相觑。
“投降吧！”老三摆了摆手，“你不欠俺们啥……只要在盗窟里这些年俺们才算是小我！”
堡垒前面是一处二三十平米的坪坝，坪坝中心一堆篝火燃得正旺，十来个男人围在篝火旁取暖，谈笑晏晏。
廖黑牛吼完，门外再无声气。
“不会，”赵天宝摇了点头，挤到门口，抬枪便打，“老二不会出售兄弟……”
牛哥面色一沉，狠狠地瞪着他，“多做事，少发言！”
“是他，必定是他，”老三双眼通红，烦躁地打断了赵天宝，“他恨老子，他必定恨死老子了……”
伏牛山中雾气满盈，天青寨上火光点点，各处哨卡位置较着。
孙大力一愣，挥起的刀一顿，哑着嗓子，“想活命，就闭嘴！”
王二旦神采一白，仓猝收了双手，悻悻地起家，一回身往回走去，嘴里却在忿忿嘟囔着，“狗日的，一天就混三顿稀的，棉袄也莫得一件，咋顶得住这山里的寒气？真是越活越憋屈了……”
天青寨的匪贼矜持有山势之险，防备得漫不经心，却不想六十六团正擅长夜袭，连续丢了三道庙门，却毫无警悟。
“俺晓得，”老三豁然地笑了笑，“这些年俺手上沾满了血，但是，俺不能害了你和翠儿……”
翠儿仓猝追了上去，“天宝……”
“那是，”虎娃赶紧点头，“咱天青寨可不是好惹的！”
“狗日的，”正对着他的方向，一个疤脸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矮凳上，闻言，一瞪眼面色阴沉，“就你王二旦娇贵！快给老子滚归去！”
“屋里的，莫给脸不要脸！”廖黑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烦躁，“在不吱声，老子们就打出来了！”
牛哥摆了摆手，“这差事不轻易，大师轮番着来……都是兄弟，只要你们不给老子惹费事，老子也不能难堪你们！”
精瘦青年缩了缩脖子，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我能够替你们讨情，”李四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已经诚意实足，“国难当头，恰是用人之际，长官们或答应以网开一面……”
“快，”赵天宝一边去取枪，一边催促着翠儿，“兄弟们顶不了太久！”
牛哥是个小头子，却比普通人要惊醒很多，就在孙大力方才蹿到他身边之时，他听到了纤细的脚步声，蓦地展开了眼。
牛哥望着他的背影，目光闪动着寒意，面无神采，这王二旦技艺倒是不错，就是太世故了。
暗淡的火光中，七八条人影在平坝上蹿动，手起刀落，如同一道道幽灵，正在收割着新鲜的生命。
左边的机枪位上，周秀早已堕入了梦境，正睡得迷含混糊，模糊入耳得“咔”一声轻响，顿时惊醒过来，就看到一个黑影劈面扑来，手中的短刃直奔本身脖颈。
“好，”赵天宝冲门外喊话，“我们能够投降，但是你要包管兄弟们的安然！”
牛哥赶紧赔笑，“三爷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巡查呢！”
“牛哥，”火堆旁，一个精瘦青年望着他，有些踌躇，“三爷的脾气越来越躁了……如果二爷管事就好了！”
“天宝，”老三看了看神采惨白的翠儿，望向了赵天宝，寂然地放下了枪，“投降吧……”
石阶盘曲，情势峻峭，好似登天梯，故而称九曲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