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羊望了刘黑水一眼,刘黑水望着李四维苦笑,“粮食未几了……自剿匪以来,上面就没有再调拨过赋税,缉获倒是很多,但是,卢团副又带走了差未几一半,剩下的……人吃马嚼,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至一九三九年三月初,日寇再没有策动过大范围的打击。
婉转的起床号蓦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伍若兰却听明白了,悄悄地摇了点头,“俺不怕……李大炮的女人不能怕!”
说着,李四维踌躇了一下,“军队将近开赴了,炊事排必须安排好啊!”
要做李大炮的女人,就不能怕!
自卢沟桥开战到武汉一战结束,各个疆场的大会战持续了十五个月,在这十五个月里,日寇支出了几十万人的伤亡,固然夺得了上海、南京、武汉、广州等首要都会,但其速战持久的诡计并没有得逞,其迫降中国军民的野心没有得逞。
“不敢忘,不敢忘,不敢忘……那都是故国的大好国土,那边流着兄弟们的血,夺返来!夺返来!夺返来!”
朝阳初升,各部办理完行装,齐聚南门下,列队结束,三个营,外加特勤连、补给连、工兵连、迫击炮连、直属连、炊事排、医护排……浩浩大荡两千多人,摆成方阵,一眼望不到头。
伍若兰一怔,白了他一眼,“那……哪能说啥时候要就啥时候要呢?”
李四维暗叹一声,望了两个女人一眼,抓着啃了一半的馍馍就站起了身,一边大口地嚼着,一边往门口走去,“吱呀……”,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不敢忘!不敢忘!不敢忘……小鬼子占我国土,杀我兄弟,屠我同胞……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众将士神情激昂,纷繁振臂高呼,那呼声直冲云霄,响彻崇山密林,惊得那林中的野物错愕四散!
李四维拿了一个粟面馍馍,目光却一向望着她们,悄悄的,轻柔的……如果在宿世,我能娶到如许老婆,那该会多么幸运啊!
“好!”李四维神情激昂,“老子们这就归去,去报那血海深仇!老子们这就归去,让小鬼子看看中国人的骨气!老子们这就就归去,归去杀光那些占我国土屠我同胞的强盗!”
“好!”李四维大赞一声,神情激昂起来,“你们……忘了那些战死疆场的兄弟们了吗?”
战役还没有结束,如果她们怀了孩子……他不敢设想她们所要接受的痛苦!
“另有事?”两个女人都是一怔,声音中透着绝望。
在正面疆场上,数以百万计的抗日将士用血肉筑起了血肉长城,让日寇举步维艰;在敌后疆场上,如雨后春笋般的游击步队神出鬼没,粉碎日寇的交通补给,让日寇束手无策……至此,日寇已然堕入了战役的泥沼,不成自拔。
“我没哭!”李四维赶紧抓住了她的小手,神采发红,“我……”
“打归去!打归去!打归去……”
阳春三月了,万物开端萌动、滋长,小鬼子又开端躁动起来,要展露他们那狰狞的獠牙了!
“是呢!”伍若兰神采黯然,“这一次……不晓得又要打好久……”
幸运就是幸运,哪怕有再多的磨难环顾,它仍然是幸运!
伍若兰看着他的窘态,“噗嗤”笑了,“柔儿姐姐说得对……你就是个孩子!”
望着伍若兰脸上的笑容,李四维心中一酸,讷讷地望着伍若兰,“那样会……很辛苦……很辛苦……”
李四维瞥了伍若兰一眼,悄悄地笑了,“想要娃……哪能不勤奋点?”
郑三羊正在跟刘黑水说着话,见李四维出去,昂首望了他一眼,神采凝重,“团长,你来得恰好。”
时候未几了!
宏亮的声音透着一丝沉重,李四维的目光缓缓扫过众将士,“自撤入商城休整到明天,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老子就想问一句,你们休整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