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来,卢全友病了,在医护排待了好一阵,和小占一来二去地就看对了眼,这已经成了公开的奥妙,只是,常常问他们啥时候结婚,两人都杜口不答。
说着,声音垂垂地低了下去,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李四维。
但他晓得,那是篝火,还在烧!
房间里静得好似能听到那泪珠跌落灰尘时的响声,“啪啪……啪……”
李三光再见到李四维时,一时竟不知该说啥,几次张嘴欲言,却又讷讷无语。
“还保密呢!”李四维笑着接过了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好嘛,先用饭……”
“都便宜你了!”宁柔偷偷地在李四维腰间掐了一把,望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伍若兰,轻声地嘟囔了一句。
见千生玩得不亦乐乎,伍若兰怀里的安安也挥动着小手挣扎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物件儿。
因而,一场抓周典礼变成了亲子游戏,看到两个娃儿站在凳子上兴高采烈地模样,世人也是喜笑容开,板屋里顿时喜气洋洋。
千生一愣,扭过甚望了望宁柔,小脸上尽是笑容。
说着,李四维把盒子炮拿起来放到了千生面前,乐得千生眉开眼笑,赶紧又把小手伸到了那把军刀上,用力地抓着。
小方桌是李四维一家的饭桌,用木板钉成,高不过两尺,桌边放了一张尺余高的矮凳,千生被放在了矮凳上,手扶着桌边,瞪着一双大眼睛在桌上的物件儿上瞧着,小脸上写满了迷惑。
入冬了,晋南的八路军将士还在为粉碎日寇的大扫荡奋战着,中条山各部将士也在一旁帮衬着,但,黄河南岸倒是一片风平浪静。
那抓周抓了书的娃儿就真地当了状元?
世人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哪个当爹妈的又真能看得开?
那么小的娃儿懂个啥?
“哼,”伍若兰白了李四维一眼,“哪个喊你那么狠心……”
十仲春中旬,地上的积雪已经熔化得七七八八了,李坤踌躇再三,还是向李四维表白了去意,“老四,再等下去,年前就赶不归去了。”
拜别准期而至,两女将娃诓睡,让李坤三人带走了,李四维也不敢远送,如果两个娃在路上醒了哭闹起来……他怕是再也狠不下这个心了。
这一天是三九年农历腊月二十七,年味已然清楚可闻了。
“要得,”李四维也笑了起来,“我儿子今后必定能把书读好!”
敬过那些逝去的兄弟,敬过那些拜别的兄弟,李四维宣布正式开饭。
走到虚掩的木门外,李四维整了整衣帽,怠倦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不管如何,把娃从两女身边送走都让他满心惭愧。
看着两女落落寡欢的模样,李四维心中也不是滋味,但是,让娃到火线去总比呆在火线好些,天晓得啥时候又会打起来?
说罢,李四维举起酒碗,抬头就灌。
宁柔悄悄地将伍若兰揽入了怀中,冲李四维和顺地笑了笑,“娃已经到了,都好好的,也不哭闹。”
“读书有啥好?”廖黑牛嘿嘿一笑,伸手指着桌上的盒子炮,“千生,听干老子的,拿这个……这但是好东西呢!”
桌上只要一大盆汤,一筐玉米馍馍,一坛酒,但这涓滴没有影响这顿年夜饭的喜庆。
千生拿不起《论语》,又顺着廖黑牛的手希冀向了盒子炮,小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伸手抓了畴昔。
“千生,”宁柔赶紧叫了起来。
“噗嗤,”一旁的伍若兰乐了,“千生必定觉得要用饭了!”
李三光带着两个兄弟一起将人送到了防区边疆,第二天返来以后,三人都红着眼眶,神采落寞。
抓周不过是一场典礼,依托的是爹妈的一份但愿。
“咋回事?”李四维笑呵呵地到了矮凳旁,“看你们的模样,必定有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