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作为通信排长,刺探动静也是卢铁生的事情。
见李四维返来,郑三羊赶紧迎了过来,神采凝重,“按照各部的汇报,统共有一百一十三人……”
“嗯,”
一旁的郑三羊赶紧弥补,却还是满脸忧色,“但是,一下子又添了这么多病号……”
“……俺们吃了那么多苦才走到了这里,毫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对啊!”
李四维呵呵一笑,“不是另有一个月的口粮吗?等个三五日再开赴,走快些也就补返来了!”
世事多艰,而人力有尽,很多时候,唯有尽人事以听天命罢了!
卢铁生一怔,赶紧承诺。
“三羊、怀礼,”
赵德柱悄悄地点了头,回身走了,行动沉重。
“唉!”
“我晓得,”
“那……”
“莫事,”
但是,中国疆场耗损庞大,每月所需计谋物质都在七千吨以上,而驼峰航路方才开通,并没有开辟出合适的运输机,临时只能由道格拉斯运输机担当运输任务,这些运输机的有效载荷不高,并且不能达到必然高度以飞越山区地形,只得通过迷宫般的喜马拉雅山隘飞行,沿途气候非常卑劣,危急重重,坠机事件频发,底子没法满足中国疆场对计谋物质的需求,更遑论抽调飞机出来运送伤员了。
“要得,”
李四维暗自松了口气,扭头望向了伍若兰,“团里的药够不敷?”
“好啊!”
郑三羊却有些踌躇,“兄弟们现在都已怠倦不堪……”
嗟叹声此起彼伏,在帐篷里悄悄地回荡着。
郑三羊俄然停下了筷子,昂首望向了李四维,“不能等啊!”
风雨中,一座座帐篷里不时会响起兄弟们的呼声,慷慨激昂者有之,哀思决然者亦有之……
角落里的一张病床上,卢全友悄悄地躺着,双目紧闭,神采潮红,好似睡着了普通,鼻翼张翕间却伴跟着纤细的嗟叹,“哎……哟……哎……哟……”
李四维悄悄地拍了拍卢全友的手背,笑容不减,“不是另有我,另有兄弟们吗?你先安放心心肠睡一觉吧!”
甲士也是人,一旦短了那口心气,和浅显人并无二致。
李四维赶紧打断了郑三羊,“他的环境咋样?”
李四维话音刚落,赵德柱便怏怏地走了过来,满脸自责,“营长前些天就有些发热了,他不让我说出来……唉!都怪我啊!”
闻言,李四维悄悄地点了点头,走向了卢全友地点的帐篷,眉头已皱成了一团。
闻言,郑三羊和陈怀礼都是一滞,张了张嘴,终究却都化作了感喟。
“嗯……”
那矮坡上的树木应当是在搭建帐篷的时候被砍伐了很多,显得有些稀少,就连林间的杂草藤蔓也被狠狠地践踏了一番,已是七零八落,但一朵朵一簇簇不着名的野花散落在山坡上,在晨光中展暴露了它们鲜艳的身姿。
营地东北角,李四维披着雨布从一座帐篷里走了出来,昂首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长长地呼了口气。
“全友,”
“……我们要返国,要回家……”
郑三羊赶紧回身指了指左边的一处帐篷,“方才吃了些药,环境已经稳定下来了!”
卢全友又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未几时便响起了纤细的鼾声。
白米粥熬得很浓,吃一口,满口留香,李四维却紧蹙着眉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迎着李四维的目光,伍若兰悄悄地“嗯”了一声,俏脸微红,比那野花更加鲜艳。
“哎……哟……哎……哟……”
伍若兰悄悄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红晕更甚了。
“全友呢?”
雨滴敲打着帐篷,帐篷里,李四维捧着个钢盔坐在床边喝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