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春季,这雨却来得又大又急,眼看着一时半会没有要停的架式。路上行人纷繁驰驱相避,不一会儿走得干清干净,他们暂避的这家小饭店中没甚么客人。
几近到了礼部还不见秦疏的影子,他因而着了慌。这时那还顾得上坐车,天然是骑马来的便利。部属本来还想奉劝他撑伞避雨的,瞧见他大怒之下乌青冰冷的神采,只得把这话吞了归去。
易缜这侯爷也好不到那边去,活脱脱就是一只落水狗模样。头发全湿了贴在脸颊上,显得表面格外的光鲜,他目光远比平时锋利,因而狰狞起来比平时更加慑人。而暴露奉迎笑容来的模样,除了傻气以外,仿佛也远比平时要来得格外和顺些。
孟章转头道:“大人,是不是找个处所歇一会?”
青岚向来详确耐烦,做事结壮,易缜把他留在这儿,只带了渊池在身边。这时青岚略略一想,直言不讳:“部属方才见到有人朝这边过来。怕有人惊扰。”
青岚向来对他暗中存着一份怜悯,能帮的处所从不难堪。这时看他神采发白,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因而放缓口气道:“也好,我先去找辆马车。”
易缜如释重负地‘哦’一声,只顾盯着秦疏,有些呆里呆气的笑。
既如此,青岗也没甚么话可讲,只得找一处店家避雨。
正说着,有人端着茶水从外头出去,闻言插口:“这正巧,我家仆人的马车就在院中,先借给大人用用。”
青岚策顿时前,正要说话。秦疏从车帘内抑起帘子,低声道:“避避雨再走。”
易缜胸中塞着满腔肝火,又有莫名的失落不安,只觉再不宣泄出来便要逼得人发疯。他在厅中转了两个圈,感觉呆在这儿焦急实在是于事无补,忍不住拨腿往外走,要亲身去寻。
秦疏始终没回过甚来,小黑只能在世人不留意的间隙里,久久的谛视着他的背影。两厢无语可对,又岂知各自心中感慨。
秦疏见他脸上浅笑着,一只手却死死扣在桌沿上,忍不住微微发颤,几近是恨不能当即拨剑杀出去。秦疏又何尝不想能够一走了之。可想到即使能从青岚剑下脱身,不出百步就会轰动巡街兵士,小黑带着本身又能走多远。
跟着秦疏的身份水涨船高,不失时机的上前凑趣的人也不在少数,青岚当下消了余虑,倒没有非常留意,只问:“你是那一家。”
他好不轻易见到秦疏,即使不能远走高飞,也只愿能多一时一刻相处。侯府不缔是个狼巢虎穴,想到竟然是本身亲手把他送归去的,更是心如刀绞,只盼这一条路再走不到头。
青岚在旁干咳一声,讶然插口道:“侯爷如何淋成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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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好。”青岚这时看清他神采实在不好,话音不由得顿了一顿。:“是不是请大夫过来瞧瞧。”
这两个时候的工夫,世人分头在都城中冒雨驰驱了数个来回。一来都城街道浩繁,寻人不易,二来阴差阳错,竟一次也没有赶上。
他满脸狰狞顿时生硬的定格在脸上,明显是板滞了。秦疏被他撞了一下,不由后退一步,从袖中掉出一包油纸裹住的东西来,手中撑的纸伞也掉在地上。
路没走到一半,天上就噼噼啪啪打下雨点来。
易缜本来觉得是他逃脱,此时见到他返来,不由得有些心虚。但想了想不甘心,又小声诘问:“你到那儿去了?”
他额间渗着薄薄一层细汗,神采模糊发青,一手掩在狐裘之下按着腹部,神采却安静导演,见青岗暴露讶色,松开手:“车上有些颠簸难受。”
孟章非常殷勤,筹措着让小二端茶送水。更是亲身将一碗热汤送到秦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