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梨噗嗤笑出声,粉黛的话听上去简朴,但老是含着对情面油滑背后的一针见血。

景道玄看着她,俄然面上绽放一抹笑。

宫宴这一日是个好气候,日头和缓,把前阵子下的雪化了个洁净。

景道玄看着粉黛的身影,笑道:“你的侍女有些严峻。”

白梨梨面庞平静,对着景道玄施了一礼:“本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宣王爷,妾见过王爷。”

景道玄看着她的身影消逝在竹林绝顶,想起曾经吃过的苦头,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上天上天,我必会寻到你。天下兵荒马乱,死人无数,可本王知你必定无事。李子贺,你给本王等着!”

“可不是?本来是好好的庆功宴,跟赵淑妃晋升之喜合一起,那还真成蹭饭了。皇上的道道儿多着呢,我们尽管吃本身的饭就是了。”

景道玄不免有些悻悻,“白小仪请回。”

“何必老是焦急走呢,白小仪可知,本王刚才为何叫住你?”

白梨梨稳住心神,问道:“敢问王爷,是哪个拾字?”

一想到在庆功宴上不成制止的和景道玄见面,粉黛的脸皱成一团。

白梨梨想回绝,可这测字一事只怕是景贵妃所言,此时如何回绝得了呢!

“呵!你安知本王身份?”声音满含兴趣,好似面前的不是宫妃,而是一只猫儿。

景道玄长臂一挥,自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软剑,在粗大的竹身之上手起游龙,一个萧洒至极的“拾”字鲜明立在上面。

“妾并不知。”她是真的不晓得,为何引发他的重视,莫非是景贵妃的原因?

她的声音极稳,眸中不见半色慌乱,可心中小鹿乱闯。在他面前,她粉饰了统统能想到的,包含声音,可走路姿式竟然忽视了。

几年不见,成精了这家伙!

他得有多恨她呀!

刻下的字如同他的人普通,含了几分凌厉的杀气。

“会变呐……今后的事在天,本王倒要看看过往之事如何变。”

白梨梨内心一颤,面上倒是笑的稳稳铛铛:“王爷真乃长情之人,能被王爷惦记,您的那位故交实在是三生有幸。在妾看来,此字左边乃是手字,看来您为了寻觅故交亲力亲为的下了很多工夫。右边一个合字,合字上方摆布两边尖角出头,有分道扬镳之相,下方的口字亦是两横两竖,您与她并非一起。再看您手持利剑写于木字之上,有金戈之兆,非常不吉利……”

白梨梨转过身,面前的男人身着绛红色便服,头发随便披在身后,仅用玉带箍起。肤色不是贵都官宦后辈的那种玉白,而是略带一丝安康感的麦色,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抿起的嘴角微微上挑。

她的话半真半假,越是这般,景道玄猎奇之心更胜。

白梨梨低头:“还望王爷不要见怪,恰是此意。”

难缠!

是在芳华殿里给景贵妃测过的字,难不成跟他姐姐玩一个套路?

饶是白梨梨曾经熟谙他,现在也被男人的俊朗闪了下眼睛,那张俊美俊的脸庞上覆盖着疆场的风霜,带着一股子北梁官宦后辈少有的男儿气势。

景道玄低头,与她的眸子相对,道出原委:“你的走路姿式与本王故交有几分类似呢。”

曾经稚嫩的贵族公子,现在已是名冠天下的宣王。面上慵懒夸大,可白梨梨能感到他身上所带的凌厉与杀气。

白梨梨打起十二分精力,微浅笑道:“王爷谈笑了,我主仆二人面孔丑恶,在宫里本就是异数,天然格外谨慎谨慎,莫冲要撞朱紫才是。测字一事,也看机遇,还望王爷不要当真。”

物是人非事事休,但愿景道玄报仇的心也休了。

刚迈出两步,只听男人声音再次响起:“白小仪何必焦急走呢?听闻白小仪非常善于测字,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为本王拆一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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