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心中何想,他如何不知,不过是又担忧他这一走,她那姐妹遭到连累罢了,又是踌躇该不该去知会一句。
待那玉娘退下,才同静婉道:“我瞧着,现在能单独得一处小院子住下,倒是对比着昔日里跟大奶奶那边一道住着要强上一些。”
沈鱼微浅笑了笑,又点点头,倒是尤静婉听着动静,已经先一步瞧见她。
玉娘只这般一想便忙将沈鱼劝住,只说这原就是分内之事儿,自会经心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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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二爷肯费一点心机为沈鱼那好姐妹静婉筹算一回,自是瞧在沈鱼的份上,沈鱼自已个也是晓得的。
她这里话音才落,便见那玉娘敏捷的将几盘子点心安排在二人跟着的高脚几子上,退了两步端起来恭敬的笑容福了福身:“本来是二爷处沈女人,方才竟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了一回,常听我们姨娘念叨您,女人无事儿可常来同我姨娘叙话。”话里话外皆透着几分亲热。
柳淮扬凝睇着那画卷中巧笑倩兮的人儿,久久未语。
瞧着女人这般温软的小模样,只酥的柳二爷坚固的硬心肠也是一片柔嫩,待眼底染上一抹暖和的笑意,悄悄拍了拍沈鱼的手背,暖和道一句:“早些去罢,细心一会日头大了,暑气又上来了,莫忘了叫白术拿上把伞,好遮一遮中午的骄阳。”
沈鱼见他对峙,也只得作罢,只能这般任着,顶多也就是叫旁的人多瞧一眼罢了。她自是脸皮厚些不怕这般,只那白术一脸清秀白净的脸免不得涨红了几分。
只那至于桌上的手,倒是收得紧了再紧,直至那手背上的轻筋浮起。
尤静婉点了点头笑道:自是强了个没影,如果畴前我还在霜枫园里住着,你来寻我,必是要经着大奶奶那边走一道,哪有现在这般安闲。摆布……”大爷心机也不在我这,搬出来虽是离得远些,倒是落个安闲。
二十几载是时候作个告结束……
沈鱼将个花茶品一品也不安排归去,只拿在手里把玩着个骨瓷白茶碗笑道:“摆布也不是甚么高朋,有甚好筹办的,若我厚着脸皮在你这里蹭上一回饭,你便是给个白煮鸡蛋我也是吃着比别处香的。”
梨花树下恰是笑的一脸嫣然,一身艳红新妆将头顶的一树莹白也趁的热烈起来,叫人更是感觉春深日暖。
一头乌发轻挽,再简朴不过的妇人发髻,却单单在她这里显得别样风情,想必是未筹算出个门子,身上只着一件素色薄锦外衫,坐在个郁郁葱葱的葡萄树下,更加显得澹泊起来。
沈鱼伸手握住尤静婉搁在桌上的那只莹白玉手,抿了抿嘴才道:“倒是不必这般费事,二爷只许我了一会儿得空,不过是来同你道个别,明儿一早,便要跟着二爷解缆前去栖霞山,这一去,怕是中秋前头才是归期,静婉你要保重。”
只不过半晌便隐了笑意,仍旧是常日里那副面无神采的模样,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便见宫十一闪了出来。
“你尽管去就是,他晓得又能如何,还能拦着爷不让解缆不成?换言之,如果爷明日离府的动静由你那姐妹那边奉告他,自他那边一定不会记上一功,往前任景春阁那边如何,说破天也是我栖意园同他霜枫院的事儿,总也不至怪到你那姐妹头上。”
待落了坐,亲身倒上一杯花茶递到沈鱼手里,这才腾出空来嗔一句:“来前也不打发小我知会一句,也叫我筹办一番才好。”
宫十一点得了令,便又隐了出去。独家首发!
柳淮扬往椅背上靠一靠闲适的瞧着沈鱼单独站在个角落里一副纠结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德叔过来回禀,只言一应行装皆已办理妥当,只等着选个宜出门的日子便可解缆。柳淮扬点了点了头,接过一中间服侍的沈鱼递来的一杯温茶,深思半晌,才言一句:“明儿启程便是,也不毕忌讳着日子,乱力怪神那一套爷自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