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我们能相遇在御花圃中,也多是有沈羲遥在的。
我手一紧,手上桑蚕丝的帕子就被揉成一团,指甲嵌进了掌心。
惠菊游移了下,还是收住了话跟在我身后。
他笑了,那么和顺的笑,那么纯粹。
那日沈羲遥午膳时就来了,没坐多久,张德海就来通报羲赫求见。沈羲遥看了看我,我含笑退了下去,禀退身边的侍从,在只隔一层锦帘的里道里停了下来。
我的笑垂垂消逝了,低下头,内心说不上是甚么滋味。统统,都晚了……
惠菊走上前来:“娘娘,月美人受柳妃娘娘之请去了昭阳宫了。”
“你是谁?”他柔声问我,我抬起双眸看着他不答复。
东暖阁里摆着新送来的冰块,暑气在太阳西沉后垂垂散去,再加上这冰散出的冷气,本是该感到风凉的。
不知过了多久展开眼,面前还是那碧波万顷的湖水,只是日头西斜,水面上不再是白晃晃的刺眼的光,而是红金点点,天涯一抹绯红的云倒映在水面上,天上飞过的鸟和水中游弋的鲤终究相会于湖面的影中,我此时已经在他的怀里,他轻柔地抱着我,我闻声他喃喃的声音。
他没有说下去,他不知我哭的启事。
我没有赢他,只是按着先前裕王行棋的下法下完了这局,他的棋力不低,却不如沈羲遥的沉稳和深远。
他拉我起来,为我披上一件品红的云丝寝衣,坐在桌前,他亲身在酒杯中斟满了酒,递一只给我,素净的红丝线连着的另一边是他手中一样的羊脂玉杯。
我早该想到,从在坤宁宫他说“朕说过朕晓得你是谁”的那一刻起,统统就都变了。
他走到我面前抱住我:“朕决定健忘你是凌家的女儿了,不要哭,不要哭,朕之前对不住你。实在是……”
“娘娘,”惠菊上前一步似要将之前的话讲完,但是我摇点头。
我话没有说完,他就俯下身来轻吻了我,接着笑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