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菊忙取来干的布巾,沈羲遥顺手接过,在衣服上擦了擦,将布巾递给蕙菊,一摆手:“你下去吧。在门外守着就是。”
我低头看动手中的肚兜,另有几针就绣好了。这半开的芙蓉绣在鹅黄的布料上是最都雅的,鲜嫩柔婉,清爽淡雅。
“太医如何说?”他俄然问了一句,我看着他,他的眼窝有些深陷,略带肥胖,眉宇间有掩蔽不住的焦炙和忧心,另有点点的不悦。
我点点头,太后仿佛是喜好柳妃的,固然我并不晓得柳妃是因着甚么获得了天子和太后的喜好,但是如此看来,必然不但仅是她的才情和仙颜。
我想,这份忧心,应当不是仅仅来自小巧的病,也不会是皇室的私事。对于他一个帝王来讲,最首要的,应当是这个如画的江山。
我一笑:“不知可抵皇上心中之苦?”说话间取了用一样的碗盛了蜂蜜水给他:“换一样,如此才气更感甜美。”
我昂首看她,惠菊神采谨慎,声音也是抬高了说道:“裕王的阿谁侍妾不是有孕了么,太后的意义是让王爷纳她为侧妃。”
门悄悄关上,我却睡不着。
他也是不易,毕竟羲赫受伤,我的二哥又必须镇守西北,朝廷中不是没有新的将领,但能担起镇守边疆重责的,却没有。
沈羲遥的衣服上有水渍,看来是淋到了些雨水的。
惠菊的身形一顿,渐渐地回过身:“娘娘,柳妃她……”
惠菊站在我面前似是想了想才开口道:“这头一件,实在娘娘您已经晓得了,就是柳妃娘娘复位之事。不过,传闻是太后的主张,并不是皇上的意义。”
“你说你听到了些事,是甚么?”我坐直了身子,拉了拉毯子问道。
半晌他才开口道:“柳妃没有给小巧绣甚么。这个,小巧应当是能穿的。朕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沈羲遥看了看四周,他的眼中有粉饰不住的怠倦和躲闪。
声音是轻柔嫩淡的,姿势也是谦虚恭敬的。
约莫过了一个时候我从浅浅的睡梦中醒来,人一动,就见蕙菊端了盘子出去。看到我醒来,忙快步上前。
我用目光制止了蕙菊想要说话的打动,持续道:“本宫不能像对皓月那般,把你们也推给皇上,毕竟,红颜未老恩先断,更何况在这后宫当中。皓月也是因为机遇,但是,真的要我选,是断不会让她去做这个美人的。”
我倒了杯茶递给他,那是埋头提神的药茶,盛在白玉虎魄的碗中,褐黄的色彩,散着淡淡的贫寒气味。
雨水悄悄的敲打在窗棂上,有和顺的“乒乓”声,和着“滴答”的滴雨声,竟也是分外的调和天然。不再有雷鸣和闪电,只要微小的燃起的烛光,将沈羲遥脸上的惨白悄悄地掩蔽了去。
“这葡萄日日吃,本宫有些腻了,你去拿些香药李子来吧。”
我的声音有些压抑的降落,惠菊这么一说,尘封了好久的旧事又涌上了心头,一时候五味陈杂,内心是乱了思路。
门被悄悄地关了上,惠菊谨慎地看了看内里,然后才渐渐地走到我的身边。我看着她苗条的身形在丝丝白烟中走进,略带着奥秘的色采。心倒是悬了起来。
当殿阁里只剩下我和沈羲遥两人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竟一点也不感到严峻和惊骇。
“娘娘,这是刚熬好的药,您趁热喝了。”
小产……身亡……
沈羲遥用孟翰之,并非不当,毕竟是老将。但是孟翰之的缺点,他也是晓得的。此次得胜,应当怪那孟翰之的草率。作为帝王,三番五次地叮咛以后,还出了如许的事,他怎能不发怒,怎能不痛心?
惠菊上前了一步,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另有一件奇特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