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奖饰道：“我虽不识字，但娘子这笔字却极好，看起来大气端庄。”
羲赫，这两个字勾起我多少回想。两年，我们已有两年未见。皇陵的风沙，是否会减损他的风韵？
哪怕，身份已相隔两重天。
我浑身一颤，蓬岛瑶台，这四个字带给我内心无与伦比的震惊，沈羲遥要我上蓬岛瑶台，这预示着我终究朝着目标，迈到了最后一步。
“你是天上的仙子，这蓬岛遥台就该你统统。”
闭上眼，往昔各种一一闪现在面前，仿佛昨日才方才产生，以后统统都是我的梦。等一下，当我的双脚踏上那汉白玉的台阶时，沈羲遥还会如当年那般，一袭白衣胜雪，站在台阶绝顶，向我伸脱手来。
我只听得他将桌子奋力一拍，几近是吼怒地痛斥道：“你只想回鹘春季才犯，去岁它变态地没有侵犯，朕提示过你要多减轻视，你还反失戒心！朕多次修书给你要你时候筹办它突袭，又调拨大量的粮草与你以备不时之需。你却还……还将城失了！”沈羲遥实在气极，那声音里少了常日的沉稳。
我几近沉浸哀痛中不能自拔，以是，即便面前的门被翻开，我也全没顾忌。我只晓得，阿谁我影象里明朗温雅的身影，就在那“砰”的一声门响以后，离我远去了。
终有一日，午膳时沈羲遥举起了银箸，又搁了下。
灿若白玉的台阶依水而建，金碧光辉的宫阙凭水而立，如梦如幻，好像瑶池。
“裕王爷，您先稍坐。”张德海恭敬道：“老奴去去就来。”
“皇上，大臣们都到了，皇上想在哪边访问？”
那晚，我刚奉侍他睡下，看他在睡梦内里上也未放松下来的刚毅线条，心中微微发酸。我无从得知前朝出了甚么事，便没法去安慰他。
“南疆比来有些不承平，他驻守西南此时不宜调离。”沈羲遥无法道。
“你亲身去……悄悄把羲赫带来。”
沈羲遥沉默了半晌，模糊有肝火道：“朕并未剥夺你的王位官衔，对外也不过宣称你外出游历，如何你倒是将本身的出身撇得干清干净？”
同时，陇中来报，黄河改道，十户九伤，那漫漫黄泥水下是曾经安静平和的座座村落。
三今后，我正在窗下绘一张傲立群芳，工笔绘出的一大朵正红色重瓣孺子面一枝独秀，傲立于群芳之上，其他花色只用了粉、黄、白、玫红，凸起那正红的素净无双来。
一个月后，边关兵报在羲赫达到康城后日日传来，多是喜忧参半的动静。没有人想到孟翰之曾暗里将先前朝廷调拨的十万石粮草半数卖给了边疆百姓。
“臣……无话再说。”羲赫的语气里点点痛苦。
我悄悄侧过甚去，微微下低，用那张有着完美弧度的侧脸对着他的眼。另有，那抹如有似无的浅笑。
沈羲遥每日眉头深锁，常常单独踱步在养心殿中，那“咄咄”的声音一下下敲在我心上。
素心还未接话，只见张德海一脸喜气走出去，神采间颇恭敬。
我点点头：“素心，想来你顿时便能够离宫了。”
“臣该死。只是回鹘早前都是春季来袭，不想此次竟……”孟姓将军吞吞吐吐尽是借口。我俄然想到，这孟将军恐是丽妃之父了吧。
就在沈羲遥要调去边疆时，河间传来旱情。本年的庄稼在暴晒下全枯萎，河间这一年将颗粒无收。而大羲三分之一的粮食皆由河间地区产出。
“皇上的意义是……”羲赫似是明白了甚么：“可小民是带罪之身。”
在其位，谋其事。天子也不好做。
素心微微低了头道：“素心不想这些，能在娘子身边服侍就是素心的福分了。”
但我终算是瞥见了他，即便是背影，也该心对劲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