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自有分寸。”我说着伸脱手给蕙菊：“蕙菊，你陪本宫随便逛逛吧。”
“若没有你帮本宫做那些事，本宫也不能这么快调你到身边。”
蕙菊浅笑起来：“奴婢来御花圃是为了汇集露水，今后给娘娘煎茶喝。”她滑头一笑：“至于新主子，奴婢向来只要娘娘一个主子。”
我摇点头：“没有了，但总有体例的。”
沈羲遥扶我起家，“皇后请起。”他的声音明朗：“朕代百姓谢过皇后。”
我将针别在衣衿上，揉揉酸胀的眼睛，接过茶盏渐渐抿一口，眼睛瞥向食盒，仿佛发明甚么好东西般，愉悦道：“本日做了松瓤鹅油卷啊。”
火线两名红衣宫女手执玉凤衔珠金柄宫灯，身后十二名赭衣宫女各托了三对金八宝双凤纹盘和六只龙泉窑青釉描画花瓶相随。宫女们身上的小金铃在乌黑的夜里收回清脆的“叮当”声。低头，脚上一双和田白玉底蜀丝绣花缎面鞋上两颗巨大的东珠在我舒缓的步子下涓滴不动，收回莹润的光芒。再昂首，栖凤台已在面前。
“你既然已回到蓬岛瑶台，此后有何筹算？”大哥喝了口茶问道。
霞绯色金凤络云薄丝绉纱裙，高挽天仙髻，斜垂一缕如墨云丝，饰以鸾凤缧红珊瑚流苏金步摇，珍珠珞花簪如拱月的群分离落在乌黑的云鬓之上。行走间袅娜蹁跹，摇摆风骚，却不失皇家大气，崇高威仪。
“这是皇上与本宫向各位下的订金。”我拿起一只荷包道：“内里不是甚么贵重之物，只是妃嫔们嫌出的一样小物。荷包是本宫亲手绣的，还望各位收下。”
“娘子，娘子。”素心气喘吁吁地跑来，声音远远便能听到。
蕙菊稳铛铛拖住我的手臂：“娘娘请。”
我点点头：“那就好。凡是事还是要谨慎。那些东西必然要毁了。”
“我想眠一眠。”我的目光也跟着她落在那金色的鹅油卷上，暴露甜美神采：“你先下去吧。待会儿皇长出去见到，必然很欢畅。”
我微微垂下视线：“现在国度遭受天灾，火线战事吃紧，皇上忧心，一想到灾区百姓食不充饥，便食不甘味。”我的声音轻淡如云烟，仿佛只是在话家常：“皇上总说火线将士粮草不济、灾区百姓食品不敷，他要与兵士百姓同痛苦，命令将天子昔日循例的炊事均减成浅显的四菜一汤，更不准用贵重食材。”
“臣谢过皇上。”大哥面东而拜，以后走了出去。
摇点头，只是想将那些过往置之脑后，此时我甘愿脆弱地将他们掩蔽心底，却再经不起回想的伤痛了。
“看来当初我没选错人。”我重重握了握蕙菊的手，感慨道。
“你和裕王，真的？”大哥神采庞大。
还好，母亲虽悲伤但身子安康；二哥虽驻守西南但立下赫赫军功，又迎娶了长公主，给凌家添上光荣；三哥买卖颇顺富甲一方；而我，也终究在静养两年后再度答应被看望。这意味着，我的身份职位，不管传闻如何，都没有因与天子两年未见而有半分摆荡。
“娘子，奴婢担不起啊。”素心见我蹲在她面前被吓到了，赶紧急拉我起来。
我看了看来路：“稍后皇上会来，先在西侧殿歇一下吧。”
蕙菊依言将帘子挂起，给大哥添了茶，便退到门边等待了。
“奴婢芷兰，率远瀛殿寺人宫女，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夜深了，娘娘是直接去寝殿歇息，还是？”蕙菊谨慎地问我。
我在内里泡了好久，连日来的怠倦逐步退去，手渐渐揉着身上的肌肤。这段日子里，我垂垂规复了当初的身姿，虽还是清癯，却不再是嶙峋瘦骨，而是风致楚楚，惹人垂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