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出声:“没表情。”
顾北弦面无神采地嗯了声。
那是苏婳的拖鞋。
没领仳离证,她就还在那边,像个灯塔一样,耸峙不倒。
挨到夜晚。
顾北弦勾唇,笑,没话找话说:“我这边打雷了。”
吹得屋里的花草,细叶动摇,很无助的模样。
他回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开机,拨出苏婳的号码。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拨出去。
顾北弦眉心蹙起,没接话。
那是苏婳养的兰花。
回到日月湾。
是苏婳身上独占的香味,洗发水混着护肤品的香气,很好闻。
因为当时他们要仳离。
枕头上披发着平淡的香气。
两小我变得非常沉默。
看到洗手盆上方的横板上,摆着苏婳的牙杯、牙刷,洗面奶。
本来敞亮温馨的家,俄然间就暗淡下来,空了。
当时没感觉有甚么。
顾傲霆想起来甚么,又说:“对了,你们仳离的事,先不要奉告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要奉告你妈。她现在整天跟我闹仳离,闹得我头都大了。”
“对不起。”顾北弦低声道。
天空俄然炸起一声惊雷。
之前只是长久分开,没领证。
顾傲霆又打过来。
厚重的悲怆,在胸腔里挤压,颠簸。
好半晌。
很厌世的感受。
中午没用饭,也不感觉饿。
结婚第一年,他腿站不起来,表情很差,动不动就发脾气,老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模样。
顾北弦看着楼下箭簇普通的大雨,“还记得楚锁锁他杀那晚,我凶了你一句,还让你去病院,向她解释吗?”
拿起来看了看,书名是《考古现场》。
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和一声紧似一声的炸雷。
腔调很冷,带着说不出的厌倦和怠倦。
就仿佛抱着苏婳。
推开寝室门,看到墙上挂着他们俩的结婚照。
当时,他们俩固然躺在一张床上,却很陌生。
仳离对她来讲,或许是一种摆脱。
平常半夜打雷时,她会吓醒。
是他的一贯伎俩。
直到苏婳的车消逝得无影无踪了,顾北弦这才回身上车。
顾北弦不堪其烦,干脆关机。
手机响了。
明显很困,很倦怠,却睡不着。
顾北弦盯着兰花,悄悄地看了几秒钟,翻开被子,走到床前,把窗户关上。
苏婳接得很快。
很想。
暴风把窗帘刮得鼓起一大块,收回呼呼啦啦的声音。
苏婳扑哧笑出声,眼睛里含着一点点潮湿,“我这边也打雷了。”
顾北弦内心想的是,苏婳最怕打雷了。
只是当时不自知。
顾傲霆悄悄松了口气,“既然办完了,那你就回公司吧,这边另有很多事等着你措置。你和你大哥,我还是更看好你,你资质更好,经商才气也强,还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你大哥从小在蔺家长大,跟我总归隔着点间隔。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此次和之前还不一样。
就那样在床上躺了好久,都没有睡着。
过了好几秒钟。
顾北弦来到寝室,想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