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都盖着被子,只暴露了一张蕉萃的脸,我心中哀痛难忍,眼泪就如那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郡王爷仙踪飘乎,我并不清楚呢。”
“公主再稍等半晌,王爷稍后便返来了。”
那婢女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看向我的眼,颤着声音:“回公主的话,王爷返来时一向昏倒着,胸口的衣衿上另有血迹,不知是不是吐血了?”
孟安却来了句:“公主,王爷叮咛过,若公主还想晓得郡王爷的事,可稍等半晌。”
“皇叔他身材如何了?”
吐血?他莫不是真的得了沉痾,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起小跑着到了丹桂园的门口,垂垂浓烈的桂香刺得我一阵发晕。
又过了一会,婢女来报说是漓钺返来了,倒是身材抱恙被抬着回了丹桂园。
莫不是漓钺真的病了?孟安与林嬷嬷一道去了丹桂园,我则犹踌躇豫不知如何是好。
我愣了半晌,蓦地想起昨日在千里镜里看到的那抹人影,莫非?
绢帛上是昨日那首醒世歌谣《田祖有神》的乐谱,这笔迹绢秀有力,似极了我的三皇叔漓钥的笔法。我虽好久未曾见过了,但我敢必定这必然是他的真迹,并且昨日我便感觉那歌谣的韵律、词曲的格律有些熟谙,本来竟是他所作。
何况此时去找三婶,我心中也没了底,昨晚惠民局产生的事还不知对赈灾有何影响,此时冒然行事恐生窜改,不如等候机会再作筹算。
“孟大哥,你可晓得我三叔现在在那边?”
漓钺却大笑起来,“我还没死呢,你怎的哭成这般?”
我一起穿过大厅来到漓钺的寝房,林嬷嬷和孟安方才出门来,见了是我有些惊奇,还没等她开口我便冲进了房间,林嬷嬷在我身后叹了口气,悄悄拉上房门。
“这手稿又是那边得来的?”
“孟大哥,皇叔但是有三皇叔的动静了?”
直到孟安吃完早餐,我也没再打搅他。要晓得用饭半途被人打搅可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且等他一等。
这明白日的漓钺能不顾政事回王府?这更加不像他的作为了,昨日也是,在这果梅园守了我一下午。待问清楚了三皇叔的事便回宫吧,我不能再迟误他的大事了。
孟安俄然一本端庄扼腕叹道:“王爷日夜劳累国事,伤了身子这是迟早的事。”很有些为漓钺打抱不平的意味。
三皇叔其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晏州牧此次能请得他相帮,想必费了一番工夫了。
我强自稳放心神,我竟有些惊骇见到漓钺,也惊骇从旁人丁中再听到任何不好的动静。只一遍遍压服着本身,他一贯体格健旺,必然会没事的。
我快步走到漓钺床前,隔着床帷凝睇着他平躺着的身影,他竟真的病了吗?我悄悄翻开帷帐的一角,缓缓坐在床沿上。
我猜疑地望向孟安,“皇叔昨夜还好端端的,本日这是唱的哪出?”
孟安闻言从胸口的衣衿里取出了一方绢帛递予我,我赶紧接过展开来。
如此考虑半晌,只觉在这王府我本就没有呆下去的需求,更没有呆下去的来由。不如回宫持续做那劳什子的宫女,就近服侍他,这第一手动静便可在手,还能够把欠着的三天罚补完。岂不一举两得?
以三皇叔亲手所谱的歌谣赠送三皇婶再合适不过,漓钺故意了。
“王爷只是托我转交给公主,并未谈及其他。”
俄然间却被人从背后揽住,熟谙温热的气味包裹着我,漓钺捧过我的脸望向他。我再也按捺不住,鼻子一抽一抽地抽泣起来。
如此想着,我便让翠儿清算行装回宫。
看来得找漓钺问上一问了,如果三婶问起来我也好作答复。只是漓钺现下在太和殿上早朝,上完早朝也会在内阁批阅奏折,也不知他本日回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