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赶紧点了点头。
我赶快俯身捡了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哪来的?”
“他亲手做的?”
她作势要抢,被我眼疾手快地藏在身后,我咧着嘴坏笑道:“不说不还给你。”
这丫头何时这般自省过?她这些年一向没皮没脸地追着惠吉哥哥跑,不知给人家使了多少满载爱心的绊子,惠吉哥哥满脸哀伤地瞪眼着她时,也没见她有半分的悔过。
我是亲目睹过那些来柳都请命的哀鸿们的,那日所见毕生难忘,而这些也只是抚州灾情的冰山一角,而晏大人身为他们的父母官,此中压力可想而知。
我不言语,一本端庄地瞧着她那孔殷的模样,终究憋不住有些好笑隧道:“好,我必然帮你保守这个奥妙。”旋即我又想起一件紧急的事,“你也承诺我一件事好吗?”
“好官?你晓得晏大人干的甚么差事了?”
她抬手护着她的小脑袋,以防我再次出其不料。不知是不是抬手时用力过猛,她的袖摆随之翻飞起来,内里猛地飞出个长着触角的活物来,吓了我一跳,那活物降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定睛看去,本来是一只草编蚱蜢,活矫捷现的,不细心看,就跟真的一样。
她接着道:“我和他相遇的那日,他正焦急赶回抚州,却因了我的混闹担搁了好些时候。公主,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轻重了。”
她没法,低下头羞怯地嗫嚅着:“是……是晏大哥送我的。”
“真看不出,晏大人如许五大三粗的糙汉竟另有这一手。”我不自发地慨叹着。
她赶紧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抓住我的胳膊奉迎地摇着,“公主……”这一声唤得娇娇糯糯,我的心仿佛蘸了蜜普通,哪还记得起先前的半分酸。
现在,看她这模样,到底是长大了,晓得心疼人了。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悄悄敲了敲她那小木鱼脑袋,无法道:“他怪没怪你,你看不出来吗?”
这下轮到我瞪眼了,“是谁中午还在说人家长得吓人的?”
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憋了好半天,脸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完整话来,“他……他不是糙汉。”
这丫头这下倒是挺明白事理的,晏大人究竟给她灌了甚么迷魂汤?
她果断道:“嗯,我晓得轻重的。”
“他真没怪我吗?”她小声嘟囔着。
“嗯。”
她眨了眨亮晶晶的眼,敛了面上的笑意,正色道:“前些日子,抚州的哀鸿们在柳都城外请命,满大街都传唱着那首《田祖有神》的歌谣。抚州经历蝗灾的惨况当时就听闻了,不想本日听晏大哥亲述,竟比我设想中的还要惨烈百倍。”
“你本日看到的事谁都不要说,承诺我好吗?”我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与她四目相接。
她瘪了瘪嘴,一脸委曲地哀告道:“公主,我错了还不可吗,你可别说出去。”
“你当时并不晓得他有公事在身,何况他是侠肝义胆的大丈夫,又怎会忍心撇下你这个弱女子呢。这是他的挑选,又怎能怪到你身上?我看他反而欢畅得很。”
她见我面色有所和缓,乘胜追击道:“晏大哥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先前是我太率性了。”
我拿出那小蚱蜢左看看,右看看,还别说这小玩意儿做得挺精美的,甚是敬爱,用来讨小女孩的欢心正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