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一夜东风,以男人之间的友情来讲,或多或少会调笑几句荤话,但李治却只字不提,乃至对李钦载身边的崔婕从始至终没看一眼。
武后也端杯遥遥朝崔婕一举,笑道:“男人说男人的事,李夫人,且与本宫共饮。”
而入宫多次的李钦载,礼节方面就显得远远不如她了。
“朕愿闻其详,景初细心说来。”
李钦载急了,赶紧跟上。
李钦载苦笑道:“孙儿没这意义,就是感觉此事不大平常,求爷爷指导。”
殿内早已摆好了酒宴,伶仃留了一张矮脚桌给他和崔婕,仿佛早就猜到他们会进宫。
李勣深思半晌,缓缓道:“陛下本日封的官职,通议大夫是正四品散官,轻车都尉是从四品勋号,领尚书右丞也是正四品,几样封赏看似隆厚,实在皆无实权,‘尚书右丞’也只是领授,空有官衔罢了……”
以臣礼拜见李治和武后,李钦载和崔婕在殿侧桌边坐下。
压下心头的迷惑,李钦载面色如常送走了寺人,然后敏捷看了一眼李勣。
李钦载深思半晌,道:“莫非陛下要给孙儿派个差事了?”
后院,李勣的书房里,李钦载跪坐在他面前,低声道:“爷爷,陛下封赏是否太重了?陛下此举是何意?”
李钦载仓猝道:“臣毫不会发此感慨,臣的毕生志向就是做一条咸……嗯,隐于乡野,淡泊于世,如有几位弟子能将臣的学问传下去,倒也是不测之喜。”
欲望越大,越感觉钱不敷花,亿万财主也是如此。天子家大业大的,不成能不缺钱。
调笑臣子的私密之事,未免轻浮,也太不尊敬他刚敕封的诰命夫人了。
李治发笑道:“封了几个虚衔罢了,没需求谢朕,景初之才,于社稷有大用,朕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在乡野间教书育人吧,那可就华侈人才了,将来景初老了,发几句怀才不遇的感慨,朕岂不是羞惭无地?”
“倒不是甚么神迹,一点小学问罢了,不过臣既然把它弄出来了,不成能真的只是做个尝试就算了,学问要学乃至用,用于天下,如许的学问才成心义……”
李钦载轻声道:“陛下是否记得,前些日臣在甘井庄做的阿谁尝试,化水为冰的阿谁。”
放眼天下,哪个男人不缺钱?
武后也变对劲兴阑珊,明显这些年掌管后宫内库,武后也颇难为无米之炊。
李钦载扯了扯嘴角,我那里是懂你,我是懂男人。
崔婕有些无措地看着李崔氏,李崔氏拉着她的手,笑道:“无妨,男人家的事情,我们妇人不必掺杂。”
李勣笑了:“你也算活得通透了,去吧。”
李钦载道:“是,臣与浑家拜谢陛下和皇后隆恩。”
李勣笑了:“总算不蠢,问到关头处了。”
李家前院内,悄悄站着一名寺人。
李钦载晋通议大夫,赐勋轻车都尉,领尚书右丞,赐金鱼袋一,赐皇宫骑马。
男人,哪怕是贵为天子,谈起钱来也是一脸感慨。
李钦载浅啜了一口酒,缓缓道:“臣有一桩买卖,可岁入十万贯,不知陛下和皇后成心否?”
李钦载朝她笑了笑,道:“夫人将官服穿上,随我入宫面君谢恩吧。”
李治叹道:“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只求入仕升官,景初却避之唯恐不及,平生淡泊当然脾气高远,但景初不会感觉遗憾么?如许的日子未免无趣了吧。”
李治和武后的呼吸俄然短促起来。
李钦载又道:“臣淡泊的是朝堂宦海,至于别的,臣还是有所求的,凡夫俗子酒色财气,臣非世外高僧,天然没法免俗。”
李崔氏白了他一眼:“钦载昨日结婚,已是立室立业之人了,陛下正视他,天然要多给他分些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