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眯起了眼睛:“这是你小我的建议,还是转告别人的话?”
李钦载当真地看了她半晌,心中亦没法肯定,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若说她勾搭商贾哄抬粮价,确切有点不敢置信。
洪州就是后代的南昌,李治之以是不待见这位皇叔,大要启事是滕王骄奢淫逸,真正的启事倒是太宗丧期,滕王不顾朝仪,在王府举宴狎妓,狂欢作乐。
金乡县主的神采仍然冷酷,令李钦载不由可惜。
李钦载不由一阵头大,一个韩国夫人就够他难堪了,又来了一个县主。
说完金乡县主起家便往外走。
多美的一张脸,可惜太清冷了。
李钦载端坐正视,不为所动。
李钦载来并州到差不是享用糊口的,他是来办事兼办案的,金乡县主的呈现,不由得他未几想。
李钦载眼皮跳了跳,你就拿这个磨练老干部?
思忖不决,韩国夫人拍了拍掌,一队侍女列队端上酒菜。
幸亏我定力深厚,呵,我读《春秋》的!
金乡县主没答复。
不知为何,现在李钦载俄然发觉并州各处豺狼,本身仿佛置身于一片吃人的丛林里,暗中的四周满是绿幽幽的目光盯着他。
李治本是至孝之人,滕王此举即是在欺侮他的父皇,天然不会待见他,即位后没多久便找了个来由把滕王的封地迁到了洪州。
站在府门外,李钦载擦了一把额头的盗汗。
李钦载嘴角扯了扯,不自发地偏了一下身子,与她拉开间隔。
李钦载眨眼:“县主有何见教?”
金乡县主冷冷道:“此事与我无关。”
金乡县主冷酷隧道:“参与哄抬并州粮价的人很多,皆是权势之辈,韩国夫人不过是此中之一,并且你禁止不了粮价翻涨,这内里水太深了。”
李钦载无语地饮了一杯酒。
金乡县主冷冷道:“很难猜吗?”
此时此地,与韩国夫人产生交集的人,不免令他思疑是否金乡县主也参与了哄抬并州粮价。
舞伎们还在翩翩起舞之时,韩国夫人却端着酒杯走到李钦载身边,软糯无骨地倚在他的肩头,笑道:“李刺史对我府中舞伎可对劲?传闻你新婚未久便调任并州,和顺乡的滋味还没享够吧?”
韩国夫人愣了一下,接着咯咯大笑。
又有一群穿着素净的舞伎翩翩入内,在堂内挥动长袖,靡靡钟乐声中,舞伎们抬足搔首,每一个行动都撩民气魄。
李钦载保持姿式不动,淡淡隧道:“夫人,下官只是刺史。”
李钦载感喟,朝她拱了拱手:“并州大旱,百姓艰困难觉得生,还请留百姓一条活路。”
李钦载笑着朝她施礼:“县主一向等待在此?”
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恰是金乡县主。
李钦载不敢失礼,因而躬身道:“下官李钦载,拜见县主。”
韩国夫人笑了半晌后,俄然凑了过来,低声道:“并州刺史可不好当,本年的年景……呵,怕是李刺史来并州,不但仅只是来当刺史吧?”
韩国夫人不时掩嘴轻笑,金乡县主却神采冷酷,沉着的目光偶尔朝李钦载的脸上瞥过。
滕王的封地本在山东滕州,故名“滕王”,厥后被李治不待见,改迁封地洪州。
若她们真的沆瀣一气,韩国夫人可杀,金乡县主杀不杀?
韩国夫人却不睬她,连送都没送,她的眼睛仍盯着李钦载,轻声道:“酒宴果然无趣么?是酒宴无趣,还是酒宴的仆人无趣?世人才是真的无趣,喝酒作乐罢了,为何非要先分清敌我?”
韩国夫人嘻嘻一笑:“就晓得你要问这个,滕王性喜纵乐游历,金乡县主陪她父王从北方游历至此,莫忘了并州城另有一座晋阳行宫,滕王此来是拜祭凭吊高先人帝的,已在并州暂住一月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