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四吃了一惊:“五少郎,您这是……”
李钦载摊手:“还不敷较着吗?我这是要搞事啊。”
话说到这份上,李钦载还能说甚么?
刘阿四想了想,道:“约莫不到五百之数。”
数年前,震惊天下的废王立武一事,在李治和武后伉俪的联手鞭策下,终究灰尘落定,伉俪俩给世家门阀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固然一样是被操纵,但态度坦白朴拙的话,无妨将它看作是天家与臣子之间的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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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晓得,她名义上的继母差点害了她夫君的性命,此事还将崔家莫名牵涉出来了,今后结婚了,她在夫君面前何故自处?
不管做甚么,李钦载都不想被人冠以“后党”的帽子,这是作死。
她向来不缺锋芒,只是悠长的杰出教养讳饰了她的锋芒。这一刻,她不再讳饰了。
来岁科考之前,武皇后必须找个来由狠狠敲打世家,让世家诚恳下来,不至于在科考前后上蹿下跳,滋扰科考的成果,粉碎李治和武后尽力推行的科举制。
好处上更是不得不跟从天子的政令而随时调剂,已经不像武德和贞观年间那样,公开在处所上对中心朝廷旳政令阳奉阴违了。
“以我的名义,传令青州崔家名下统统庄院家将和庄户在青州城外集结。”
武皇后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笑道:“你筹算如何做?”
体量太庞大了,大象打个喷嚏,对蚂蚁来讲就是没顶之灾。
李钦载又懂了。
武皇后隔着珠帘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去吧,万事有陛下为你担待。”
武皇后明显也不笨,立马明白了他的意义,含笑道:“推行科举,可不是本宫一人能做的事,是陛下一力主张的国策。”
李钦载真正的身份和分量,只是渭南县伯,兼军火监少监。
而一旦两边真正脱手博弈起来,一些挨着边儿的平凡人物常常也会被绞成肉泥。
“是我父亲续弦的新夫人授意的吗?”
另有谁比李钦载更合适肇事?
而她脱手的借口,就是李钦载被刺一案。
皱了皱眉,李钦载道:“少了,传令下去,英国公府散落关中各地的庄户,只要当过府兵,年纪在四十岁以下的,都集结起来。”
武皇后又道:“刺杀案本来不必将你牵涉出去,陛下和本宫都想庇护你,让你在甘井庄放心授业,做个不争不抢的授业恩师,偶尔也弄点别致玩意儿,为大唐如虎添翼……”
宫门外,刘阿四等部曲皆在牵马等待。见李钦载出来,众部曲迎了上去。
“别的奉告我兄长,我,崔婕,要回一趟青州!”
太原王氏,走了一步胡涂至极的昏棋,终究让天家逮住了机遇。
干系很庞大,亦敌亦友,亦恩亦仇,在世人看不见的处所,既有好处的几次交叉胶葛,又有仇怨的相互对峙。
李钦载笑了笑:“肇事嘛,纨绔后辈的成本行了。”
深思很久,李钦载俄然问道:“陛下可知皇后本日召见臣之事?”
这一刻,她不再是甘井庄里到处被李钦载欺负的憋屈小媳妇儿。
踏入宫闱的那一刻,李钦载就明白了,武皇后要借刺杀案搞事情,并且要搞的是大事。
武皇后沉默半晌,缓缓道:“王氏暗中刺杀朝堂重臣,是大事,但还不敷大,闹出的动静只限于甘井庄,朝堂里乃至都没甚么人晓得,这还不敷。”
她不懂甚么天家与世家的恩仇,不懂这件事背后的水有多深。
“真是王氏背后教唆的?”
李钦载低头道:“多谢陛下和皇后看重,臣愧不敢当。”
“但是,不可啊。事情都赶到这份儿上了。来岁便是大唐的科考之年,现在已有很多世家在高低活动,他们游走于礼部和吏部,不断给陛下上奏疏,荐举门阀内的人才,对来岁的科考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