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也蹲在人群中间,悄悄地看着管事和账房收粮。
斗斛称粮有讲究,买进卖出都不一样,买进庄户的粮食时,斗斛只装八九成满,但给足一斛的钱。
大唐的民风俭朴,但男女之防却没那么严格,从宫闱到朝堂再到官方,男女那点风骚佳话到处可闻。
放眼望去,天下皆是曹贼,李钦载为本身与这個变态的天下格格不入而感到自大。
长安城产生的事,影响不到偏僻山区支教的李钦载。
主家庄户一派和蔼,涓滴不见传说中的地主和农夫锋利的阶层冲突,能看到的只要相互让利放水。
本年年景不好,北方大旱,李家收粮的标准也分外宽松,常常一只斗斛只装了六七成满宋管事就叫停,然后账房报数一斛整,黄澄澄的铜钱便数了出去。
庄户一脸难为情地收了铜钱,也有硬气的庄户不喜好这类直接的恩赐,固执地非要将斗斛装满再称,被宋管事飞起一脚踹个趔趄,然后指着鼻子骂他胡涂混蛋,为了这点自负心也不想想家里的婆娘孩子。
卖出粮食则将斗斛堆满冒尖,像一座金字塔似的,还是一斛的钱。
后代所谓“奸商”的称呼,实在精确来讲应是“尖商”,卖出粮食量给足冒尖,是贩子有诚信的褒义词,只是到了一千多年后,不知如何就变成了贬义词。
滕王舔韩国夫人,堂兄偷侍郎的小妾,李治更别说了,不但挖了亲爹的墙角,还趁便把墙角的姐姐和侄女都收了……
下人低头道:“少郎说,他本与朋友喝酒,厥后酒醉以后不记得被谁扶上了马车,醒来时他已睡在吏部郝侍郎侍妾的床上,身边的侍妾不着寸缕,还没醒过神,郝侍郎已带人冲了出去,抓了个正着。”
野鸡黉舍的学子们也蹲在粮仓边,看李家如何收粮,这是李钦载的强迫要求。
“干啥干啥?开慈悲晚会咋?我家的庄户用得着你们来恩赐?”李钦载瞪眼道。
李钦载好笑地看着他:“你就不必用甚么修辞伎俩了,我爷爷传的口信断不成能如此和顺,说吧,爷爷的原话是啥?”
“是,老公爷也是这么说的,以是遣小人来向五少郎送信,少郎的事没那么简朴,背后应当有人针对国公府,老公爷请五少郎比来谨言慎行,勿肇事端……”
以是才有了武后去感业寺削发,走个过场,漂白一下。
直到日落时分,庄户们的粮食都收进了李家粮仓,拿着钱戴德戴德地分开,李钦载才悠悠地对学子们道:“都看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