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莲花楼之岁岁年年不相负 > 第158章 我只是有点困
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乔婉娩的手开端微微颤抖，她的心也随之一寸寸地沉入深渊。时候仿佛在这一刻被无穷拉长，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他的笑容，李相夷用少师与她拆招时的那份萧洒随便，李莲花与她站在月光下侃侃而谈。这统统的新鲜，莫非都要在这一刻消逝殆尽吗？
鲜血从指尖滑落，与地牢的潮湿泥地融在一起。
她的手悄悄贴在他的脸上，那微小的体温让她一刹时有些恍忽。还好，另有温度，他还活着。可下一刻，这一丝安慰被更深的惊骇淹没。她看着他的脸，那闭着的眼睛、惨白的唇瓣，让她几近不敢设想，如果他醒来，那双眼睛里不再有她熟谙的那抹清澈与和顺，而是像那些牢房里的怪物一样——死寂、浮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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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牢房的陆剑池听到动静，转头望来。他的目光超出木栏，落在乔婉娩的身上，顿时一怔。
乔婉娩的认识被耳边那熟谙又衰弱的声音拉回，“阿娩，我没事……抱得太用力了，有点痛。”声音沙哑，却一如既往的暖和安闲。
那是如何一副模样啊。即便染上鲜血，即便眉宇间尽是痛苦与冷凝，也没法袒护她令人屏息的绝美。火光跃动，在她的眼中燃起一抹猩红，眉眼间的杀意却未完整散去，像是浴血坠入尘凡的仙子。
“李莲花……”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他，又像怕惊醒本身的恶梦，带着一丝颤抖。可回应她的，只要牢房里幽冷的覆信。
石长老走到一间石牢前停下，冷冷一笑，用拐杖指了指内里：“他就在这里。”
他顿了顿，悄悄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低柔得像是怕吓着她：“我刚才只是有点困，没事的……”
李莲花伸直着身材，常日里清癯的他现在看起来更是孱羸不堪。他靠着木栏，头微微垂着，额前的发混乱地贴在惨白的脸侧，仿佛已落空了认识。
“花花……花花……”她哽咽着，几次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痛苦和豁然，仿佛这两个字便是她现在独一的依托。
“李莲花……”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微颤抖，似是在要求，又像是压抑着庞大的痛苦。她将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他那微小的呼吸，声音轻如感喟：“你醒醒，我来寻你了……”
“阿娩……”他的声音轻得像感喟，带着深深的歉意与和顺，“抱愧，又让你担忧了。”
她徐行走进牢房，手中的剑微微垂下。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惨白的容颜染着点点血痕，红肿的眼眶里含着强忍的情感。她的目光落在阿谁熟谙又狼狈的身影上，胸口像是被甚么狠狠攥住，呼吸也跟着滞了半晌。
七年前的江湖第一美人恰是叫乔婉娩。厥后，她因李相夷的失落销声匿迹，成为江湖中一个令人遗憾的传说。
她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一颤，握着剑的手稍稍用了力，锋利的剑刃在灯火下反射出寒光。她未多言，抬手一剑便将石牢的门锁斩断，剑刃划过铁锁时迸发的火星照亮了她惨白的面庞，眼中那抹哑忍的猩红更显刺目。
通道两侧漫衍着一间间牢房，每间牢房中都关着怪物，它们披着褴褛的衣物，神情板滞，四肢如枯枝般扭曲，偶尔收回降落的嘶吼。火把的光芒在这些怪物无神的眼睛中倒映，显得格外阴沉。
乔婉娩怔住，抬开端看向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怠倦，却仍然是她熟谙的模样——澄彻温和，没有被吞噬神态的死寂。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他脸上，那张昔日儒雅淡然的面庞现在固然蕉萃惨白，却仍然挂着一丝淡淡的浅笑，宠溺中透着歉意，仿佛在无声地安抚她不要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