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柳惜桐来，汪氏就心口疼，“皇上再看重晋王又如何，太子毕竟是要担当大统的，现在跟太子殿下绑在一起必定是只要好处，不会有坏处。比及太子当政，你这个国丈就是亲信元老。只可惜让四丫头抢了慈儿的侧妃之位，毕竟是个庶出，将来即便封妃身份也不好听。”汪氏还是义愤填膺，忍不住借机向柳御史抱怨。
柳成渝有些不安闲，“外头的传言如何信得？前人云:耳听为虚，目睹为实。”
“可不是吗。”夫人笑道，“闲谈了半天，本来是来探我们口风的。康泊侯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姨表妹，与庆国公府也是来往密切，本日登门旁敲侧击的就是来讲庆国公世子潘又斌的婚事的。”
“那可不可！”汪氏一口回绝，煞有其事道：“当日太子殿下到我们府上是慕了慈儿的才名而来，这件事尽人皆知。现在四丫头指给了太子做侧妃，我们如果把跟太子有来往的慈儿嫁给庆国公世子做世子妃，太子与潘又斌干系密切，将来家宴宫宴中必定会带着家眷一同前去，如果赶上了不免难堪。”
“老爷有甚么担忧的。”夫人不觉得然道，“那是定远侯家的女儿命短福薄，染上时疫去了。都城中好多的流言流言，说是世子妃是被潘又斌打死的。妾身就不信了，庆国公府还敢公开里害死世子妃不成。贩子上的传言，如何信得？若说潘世子的癖好，我也模糊有所耳闻，不过是公子哥的小弊端，图个新奇风趣，娶了正妻，定下心性天然就好了。”
柳成渝瞥了汪氏一眼，“当日潘又斌掳走顾绍恒，不过半日送返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不成人样，将女儿嫁给如许的人家，我老是不免心中忐忑。”
柳御史有气有力地安抚梅姨娘：“潘世子对下人吵架也是有的，但是妍儿嫁畴昔就是世子妃，府中几个女人数她的名分最高。”
柳成渝皱眉道：“皇后娘娘和庆国公府我们是都获咎不得，但是与庆国公府攀亲，我心中总觉不安。两年前庆国公府传出动静世子妃染了时疫暴毙，借口怕尸身仍带着疫毒，连尸都城没让世子妃的父亲定远侯看一眼，就草草下葬了。这朝中谁不晓得潘又斌有那见不得人的癖好，没人再敢把女儿嫁给他，他也一向声色犬马，以是就没有续弦。现在竟然打起我们家几个女人的主张，我担忧……”
夫人撇撇嘴，还是不平气。柳成渝目睹汪氏不再说话了，又安慰道：“你不是一向为慈儿的婚事焦急吗？眼下就有庆国公府这门姻缘，桐儿虽嫁给太子却只是侧妃，屈居人下。慈儿如果能进庆国公府，那但是世子妃，将来的国公夫人，当家主母。这脸面绝对够了。”
柳成渝踌躇了一下，“那就五丫头棠儿吧。”
柳成渝一时语塞，想了想，让步道：“也罢，妍儿比慈儿机警，晓得如何应对。府里几个女人的婚事你就多操心吧。”言罢便起家拍拍屁股走了，八成又去了梅姨娘那边。
柳成渝不耐烦地挥挥手，“皇后已经指婚，不管嫡庶都是柳家的女儿，桐儿灵巧可儿，不像慈儿那般端方呆板，想来更能得太子宠嬖。嫡庶虽有差别，但对于天家来讲，我们御史府中的女人不管嫡庶都是攀附了，能得太子宠嬖比甚么都首要。”
梅姨娘哭闹了一早晨，柳惜妍也跪在屋外哭得梨花带雨，死活不肯起来。柳御史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的梅姨娘和娇花一样的女儿又有些摆荡，对付着：“反正还没有最后定呢，你容我再想想。”
汪氏嘴角凝起一丝刻毒的笑意，才感觉几天来占有在胸中的烦闷之气终究理顺了，柳惜妍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女人生的孩子，跟她娘一样的轻贱，用来联婚，嫁给世子，已经是她天大的造化了。庶女就是庶女，还能翻上天去不成，一道懿旨便宜了柳惜桐，她说甚么也不能再让柳惜妍对劲，给她一个看似风景，实则享福的婚事，汪氏都等不及看那对碍眼的母女捧首痛哭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