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赵大玲还是枕月阁的二等丫头时,外厨房这里是有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大萍子做帮手的。自赵大玲被降为末等丫环,不消再住在枕月阁贴身服侍五蜜斯后,外厨房的小丫头也撤了。反正赵大玲要返来用饭睡觉的,恰好给娘当帮手。
帘子一挑自屋中走出一个身穿湖蓝色素色比甲的丫环,油光水滑的鬓发上只带了一个草花,容长面庞,白白净净,恰是五蜜斯跟前的大丫环莲湘。
友贵家的转转眸子,“不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得断了那兔崽子的门路。”友贵家的苦想了一会儿,斯须一拍大腿,“有了,明天听金根家的说,本日府里要进一批仆人,都是官府那边新入奴籍的官奴,说是有十来小我呢,转头我找金根家的说说,死活得给我这外厨房配个能劈柴打水干粗活的小厮,转头让他给外院的少爷们送饭,就省了那些肮脏货跑来碍眼。”
“有那把子力量用在劈柴上,还不如动动脑筋多在你们五蜜斯身高低下工夫,你不比蕊湘阿谁小蹄子强上百倍,即便是夫人跟前的琉璃、璎珞也不见得比你好多少。偏你不知好歹,白丢了一贯钱的月例……”友贵家的又开端须生常谈,“你好幸亏五蜜斯跟前表示表示,说不定五蜜斯能怀旧情,让你重新回到屋里贴身服侍……”
赵大玲劝她,“算了,一个馒头罢了。”
赵大玲来到正房门口,本着在哪座山头唱哪首山歌的处世哲学,隔着门帘问:“五蜜斯另有甚么叮咛吗?”
赵大玲应了,翻开屋门来到内里,屋外几步远的处所是个小小的柴房,混乱地堆着木料和几袋子茄子、红薯。木料很多是大块儿的圆木,还未劈成能够放进灶膛的细柴。她从柴房里捡了几根劈好的木料,又小跑着回到厨房。友贵家的已经将粥熬上了,瞥了眼问道:“柴还够用吗?”
扫完地,收了落叶堆到院外,赵大玲将扫帚和簸箕放回到院子角落里的杂物房。太阳已到了头顶,是中午了,虽是春季,但中午的太阳还是炽热。赵大玲惦记取外院厨房那边,她的娘是外院厨房的厨娘,这会儿应当正忙得脚不沾地。
友贵家的忿忿,“那一院子懒货,就晓得教唆你一个。也是你不争气,好好的二等丫头混成现在如许,让你娘我在人前都抬不开端来,采买的那几个老货每天拿你的事儿当乐子说,”她在百忙中回身用粗糙油腻的手指戳戳赵大玲的脑门,“你说,老娘一世聪明,如何就生了你这么没心没肺的索债鬼。”
赵大玲低着头一扭腰躲开,奎六儿待还凑过来,被端着瓷盆过来的友贵家的一下子拱开,“小兔崽子,又跑来招欠,皮痒痒了是吧!”
赵大玲依言退下出了枕月阁,穿过内府的花圃,再出了东南角的角门回到了外院的厨房。赵大玲的娘就是外院厨房的厨娘,专做下人仆人的饭,人称赵嫂或是友贵家的。因为赵大玲早逝的爹叫赵友贵。
友贵家的一边将熬白菜盛到一个一个的盘子里,一边粗声道:“死丫头电影,又跑哪儿疯去了,饭都得了才返来!还不济大萍子顶用。”
“娘!”赵大玲从速打断她,“我现在不是挺好吗?每日能返来睡,还能帮您……”
“兔崽子!”友贵家的拿着大马勺追了出去,奎六儿早就跑远了。友贵家的只能对着奎六儿飞奔而去的背影恶狠狠地谩骂,“撑死你个小兔崽子!”
五蜜斯院子里的人本就差着体例,不能跟嫡出二蜜斯那一院子仆人比,同是庶出的三蜜斯和四蜜斯的院子里也比她服侍的人多。现在又去了一个一等丫环,赵大玲也被降了级,就更加显得人少。不过御史老爷一贯标榜本身是朝中清流砥柱,一身洒沓两袖清风,夫人在老爷的感化下也推行节约持家,这空缺的丫环就一向没有补上。